“齐叔伯今天要教朕什么?”小皇帝好奇道:“下圣旨吗?”
齐璞瑜放下笔,随手从桌上拿了几个折子摊开,将小皇帝从座位上抱起来,放在了摄政王的位置上。
“不着急,这半个时辰,皇上先批改奏折。”
小皇帝眨眨眼,“朕自己批?”
“这几份奏折都是无关紧要,皇上可以自己批,臣不会过问,”他定定地看着小皇帝,“但是皇上理当对自己批改的折子负责,因为皇上的一笔一划,都事关天下万民,不可轻忽。”
小皇帝握笔的手有些抖,“可是,尚儿的字不好看。”
齐璞瑜哑然失笑,却听冯九卿道:“皇上不用担心,皇上的字就是再难看,那也是万金难求。”
虽然万金难求,但依旧是字丑。
小皇帝悻悻收回视线,假装没有听懂她的话,板着脸看折子
。
齐璞瑜但笑不语,同冯九卿对是一眼,两人走到了紫宸殿旁那扇篆刻着龙虎相谐的落地木窗之下,望着在阳光下反射着璀璨光亮的皇城。
厚积的白雪沉甸甸地压在房顶,从窗棱支出的冰晶在日光里若隐若现,就像世间至美的六角宫花,透明晶莹,美丽无暇。
但再美的东西,落地也要混杂入尘泥,变得污浊不堪。
再鲜活的生命,被割了脖子倒在接头,也会变成荒尸。
他们是在泥泞道路上找到那位小将,他就像被大雪掩盖的秋叶,孤零零地躺着,年岁并不大,只有十五岁,脖子上虽然有着绳子勒紧的的紫红痕迹,但那并不是他真正的死因。
“因为雪太大,因为天气太冷,所以他的死相被原封不动的大雪保留了,”齐璞瑜道,“雪地上有他爬行的痕迹,他应该挣扎过一段时间,锁骨上方留下了指痕,目眦尽裂,指甲盖里都是鲜血,却没有中毒的痕迹。”
“就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突然暴毙。”
冯九卿听这死相略微觉得有些耳熟,可他印象中的那个人,并没有在自己脖子上抓出什么血痕,他是皇帝,当不至于这么凄惨。
“你准备怎么做?”冯九卿好奇,“线索断了不是吗?”
“未必然也。”齐璞瑜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