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宇笑了一声,轻飘飘道:“那国相大人可要小心了,这怕不是要中风的前兆啊。”
礼部尚书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又将头低下,故作正经地咳了两声。
“冯大人此言也不无道理,国相大人若是身体不适,不若早早退隐颐养天年,也是一件好事。”
姚国相气得发抖,但看那奸细就要转过头往自己这边走过来,又吓得不知道怎么回话,瞳孔涣散,无意识道:“本相很好,很好…”
冯九卿虽然很想看他就这样被吓死,但身为太后,总不能凉了臣子的心,咳了声道:“国相大人不必紧张,还没查到您这儿呢,来人,请个太医进来。”
齐璞瑜无言莞尔,冯九卿这话几乎点明了国相因为吓得腿软,但偏又听不出什么恶意,一语双关着,容不得人不多想。
果然,就连姚派的人看姚国相的目光都有些奇怪了,大理寺卿年老体弱,将人扶起来便打算作壁上观,闻言白眉一动,嘴角嗫嚅两下又闭上了嘴。
姚国相耳朵里已是什么都听不出来,嗡嗡的像是同人隔了一层纱,冷不防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活像是年画上的恶鬼,骇人耳目。
“啊!”姚国相吓得往后大跳两步,“你是谁?!”
齐璞瑜眼神一冷,“姚国相不认识他?”
这话问得也是巧妙,若是齐璞瑜问“姚国相认识他”,旁人一定会先觉得这是个正常的问句,但他问的却是“姚国相不认识他”,旁人条件反射便会觉得这是带着笃定的反问,心生疑惑。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像剑一样扎在姚国相的身上。
冯九卿却在此时又加了一把火,“咦?这人似乎认识姚国相?”
姚国相心乱如麻,看着那张被揍得看不出原样的脸,既觉得熟悉也觉得陌生,当下只以为自己要被揭穿了,可一想起那五千万两打了水漂的银子却又极不甘心。
苍老喑哑的声音压抑着惊恐,姚国相紧紧咬牙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睛,凶狠地倒像是要跟人拼命。
“本相不认识他!这是哪里来的奸细?本相岂会跟这种人相识!”
冯九卿一怔,速度极快地同齐璞瑜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又道:“薛放。”
薛放不动声色地掐住那奸细后腰,将一块肉生生拧了两圈,那奸细吃痛尖叫,姚国相脸色大变,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疯狂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