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重重地点头,眼睛晶亮地看着冯九卿,齐璞瑜见状,哑然失笑。
先帝新丧,幼子虽也有几个,但临时之际,却指定此子继位。
他原本以为,先帝是对其生母有愧,但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而当初冯九卿接受齐尚之时,齐尚活泼的性子在瞬间冷淡了下来,胆小得不敢说话。
齐璞瑜一度以为这孩子废了,不想时移世易,这孩子竟能跟冯九卿打成一片,磨合之下,倒真有点像母子。
只是…
齐璞瑜想起那句“杖毙”,微微眯了下眼,或许这孩子,始终未曾忘记她的生母。
再将心神拉回到眼前,齐璞瑜看向了战战兢兢开口说话的罗华公,皱起了眉头。
罗华公被禁了一个月,虽然心力交瘁,但却始终没有松口,可见多年赌博也并非没有给
他带来好处。
“禀告东华皇帝,”罗华公诚惶诚恐道,“罗华公虽为使者,却履职不当,屡次失礼,反思之下,深觉愧疚,不敢再求赏赐。”
“罗华公此言差矣,”冯九卿语态舒缓,不怒自威。
“你既是出使东华,身为东道国,我东华自古便是礼仪之邦,岂有令使臣空手而归的道理。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冯九卿言辞和婉,罗华公却越加恐慌,坐着的腿都忍不住抽筋。
“这、这…我…”
“既然使臣大人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不若带我南泽一份国书回去,如何?”齐璞瑜有些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
罗华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三言两语便告退离开,随人出了紫宸殿。
人尚未走远,静谧的紫宸殿忽然传出了一声嗤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幼童的稚嫩,少女的欢乐,青年的沉稳不绝于耳。
罗华公脚步一顿,脸色发黑地加快了步伐,向着宫门半走半跑而去。
忽地,一个温柔的声音叫住了他。
“罗大人,请留步,我家太妃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