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停到门口,柳香凝刚下花轿隔着红盖头瞥了眼一双苍老的像树皮一样的手,把手又收了回去,任由蒲儿扶着自己下了花轿。
孟家的主母,已经年过半百,因为常年种地的缘故,皮肤常年暴晒在烈日之下,自然不会太年轻,一眼看上去倒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妇,笑起来也格外慈祥。
虽然她心里并不满意这个儿媳妇,而且她对这个儿媳妇也不太了解,只知道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妾室,若是妾室没犯错,断然不会嫁到庄户人家来,可是她家里实在没有积蓄娶媳妇,而且儿子已经年过三十,没有成婚总不是个样子,小儿子科举之路前途未卜,可他读书人,将来不愁找不到媳妇,可是大儿子也总要留个后,只能接受别人赶出家门的妾室做个媳妇。
因为他们家没钱摆宴席,邻里也不多,所以只简单摆了几桌酒席。
孟大和柳香凝拜了堂,
柳香凝刚进屋子,看到草席铺的炕就来气,那层红红的床单,连个炕都遮不住!
“这么寒碜,怎么住人!”
“小姐,外面还有客人呢,咱们还是小点声吧,免得让人笑话咱们,大夫人说了,只要您听话,会给咱们每个月送来银两的,现在咱们的日子都捏在大夫人手里,您可千万别让人看出您不乐意啊!对了,这里虽然没有火炉,但好在有个炕,您先坐过去暖和暖和。”
柳香凝从小算不上锦衣玉食,可是吃穿用度都在侍郎府,跟大家小姐没什么两样。
突然软和和的床不让睡了,看到眼前草席铺的床,脏兮兮的屋子还有股子霉味,只觉得胸口一阵压抑,她连待都待不住,何况是住下来呢?难道她以后只能在农庄生活了吗?
想到这里,柳香凝眼底的泪水不由打湿了手掌面。
可是,离开了这里,她又能去哪儿呢?
“小姐,您就别哭了,说不定日子没咱们想的那么难过呢?虽然咱么住的不如以前,可是大夫人说了,吃穿绝对不会委屈了您,而且,这孟家看在大夫人的面子上绝对不会亏待您,听说这孟大三十四岁了,还没娶上媳妇,他们哪儿见过您这么漂亮的女子呢!他们孟家人,一定会把您捧在手心里!总比咱们在谢府处处看人脸色强啊!”
听到这里,柳香凝一把掀开了盖头,突然来了精神:“对,在这里,一切我说了算!我要让她们去求姨母,给我准备一件新房子!我才不要和庄户人一个屋子睡觉!”
“小姐,可咱们以后再怎么也都住在这里了,不管怎么说,他以后就是您的夫君了……您迟早要和他……您不能一辈子不要男人吧?”
柳香凝冷静下来,想了想也是,要是以前,她断然接受不了孟大。
可是……她已经伺候过宁王了,尝到了云雨滋味,她断然离不开男人的……
“那……让他晚上洗了澡再进来!”
“谁大婚之前不洗澡啊!他们再是庄户人家也懂这个道理,小姐您放心吧!”
柳香凝提前让蒲儿等在门口看着孟大进来,吩咐她一定要看看孟大长得如何,干不干净,有没有洗澡再进来,结果蒲儿倒是看到这孟大长得还算中等,一表人才,只是皮肤略黑了一些,她说给柳香凝听,柳香凝还算难过中带了点欣慰,总算能看。
只是,等到了后半夜,也没见孟大进来,等让蒲儿去找的时候,发现孟大在柴房睡着了。
柳香凝听了不禁恼火:“他什么意思,我又没不让他进来,他睡柴房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第一个新婚之夜,就要空等吗?空等那个种田的粗人?
这让她颜面何在?
蒲儿赶紧安慰道:“兴许是喝醉了,走错了房间呢?”
柳香凝差点要吐唾沫骂人:“你真当我傻!他们孟家就三间屋子,还能走错房间?分明是他不愿意进来!我不嫌弃他,他竟然还敢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