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其实当时也想来着, 奈何她们小姐平时看着没注意,一旦有主意了,谁也执拗不了, 为难道:“小姐说……不想让您知道。”
“她不想让我知道?我知道能怎么样!生病不是儿戏, 她说不让说你就不说吗!”
夏子元向来没有对陶妧凶过, 自然也不会太过苛责她的贴身丫鬟, 他见小红一脸为难的样子, 知道这是陶妧的意思,她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顿了顿, 夏子元朝身后管家道:“快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小红一开始以为陶妧只是落了病根后的腹痛,她听陶妧说休息几天就好, 就以为真的没事,一点也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看夏子元这么慎重, 自己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越发后悔当时没有细想,“我……我也去!”
“你留下, 照顾你们家小姐。”
……
夏管家找了世家交好的柳大夫, 才得知最近柳大夫的父亲云游回来了。
柳老先生年过六十,但是身体十分硬朗, 正在院子里练拳法, 听到有人来看病, 于是让自己儿子匆忙出门了。
夏管家有心想让柳老先生亲自诊治, 但考虑到柳老先生刚回来,不好奔波,于是只得作罢。
柳大夫对陶妧有印象, 因为上次月事腹痛,就是他开的药方。
上次把脉,只当她底子虚弱,还以为是娘胎带来的寒症,于是开了一些温补的方子。
这次过来,柳大夫才得知,陶妧曾经喝避子汤,落下了病根。
“这……这腹痛可以缓解,但是……”
夏子元知道他什么意思,陶妧喝了避子汤,伤了根本,就算腹痛可止,身体也不能恢复如初了。
于是,他道:“我知道,柳大夫尽管医治。”
这次,柳大夫开药松泛了许多,写下了一张方子,让夏管家去抓药,又交代了几句,便一起离开了。
陶妧躺在床上养病,有几日没有去桃源。
夏子元怕她担心生意,反而身体修养不好,于是把夏文宣接到了山庄,让他陪着陶妧说话解闷。
再者,他这几日忙于朝堂事务,也无法照顾到夏文宣。
他现在对陶妧有依赖,有陶妧看着还知道收敛点。
夏文宣现在叫陶妧母亲上瘾,任由陶妧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小板凳上,一口一个母亲,还给陶妧嗑瓜子。
不过陶妧吃不进去瓜子,她更想下床走走,躺着腰疼。
陶妧刚要坐起来,夏文宣小手就把陶妧按了下去,“母亲,父亲说要您躺着。”
陶妧实在躺不下去了,可怜兮兮的问:“你父亲有没有说,人一直躺着,也会生病的。”
“可我就想一直躺着,只是我多躺一会儿,父亲就会把我拽起来……母亲,父亲让您躺着,对您多好,为什么还要起来呢?”
“因为躺着人的脑子会痛的。”陶妧耐心解释。
“是吗?”
“是的。”陶妧好不容易从床上坐了起来,“去,让你小红姐姐进来,扶着母亲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夏文宣其实也想出去,内心刚升起的孝顺,瞬间被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吸引了注意,“母亲,我看到外面有个亭子,似乎不再咱家院子里,那地方是不是水里有鱼呀?”
“你说的是外面的山庄,应该有吧。”
“那咱们去钓鱼吧!”
“那让小红姐姐陪你去。”
“小红姐姐在铺子里帮忙,您忘了,现在家里就嬷嬷和咱俩。”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陶妧揉着额头道。
这时,郭嬷嬷突然进来道:“陶姑娘,外面有位公子,说是来拜访您。”
郭嬷嬷是夏文宣的乳母,现在一直伺候夏文宣,这几日文宣都住在山庄,所以郭嬷嬷也一直留在这里伺候。
在郭嬷嬷心里,已经把陶妧当成半个主子了,因此对格外尊重上心。
“公子?”
陶妧心想,公子?不是夏子元吗?
还能是谁?
“可是柳大夫?”陶妧问。
郭嬷嬷犹豫了下道:“看着像是个当官的。”
可别是……陶姑娘的前夫吧?
陶妧盯着郭嬷嬷的神色想了想,能知道这里的,莫非是谢桓?
她见夏文宣巴巴的仰着头看着自己,摸了摸他的头,“郭嬷嬷,就说我病了,不方便。”
于是,郭嬷嬷出去回应了。
陶妧刚让两个丫鬟过来更衣,去院子里才走了几步,只见郭嬷嬷有面带为难之色的回来了,“陶姑娘。”
陶妧看她神色,顿了顿道:“没走是吗。”
郭嬷嬷低头应了一声:“是。”
顿了顿,她抬头道:“他……”
陶妧道:“罢了,你说不过他,既然如此,让他进来吧。”
夏文宣拽着陶妧的裙摆,仰头问:“母亲,他是谁呀,好厉害,连郭嬷嬷都说不过他。”
陶妧对夏文宣的话哭笑不得,“是母亲的一个故人。”
故人,也只能是故人了吧。
“故人?”夏文宣重复了这句话,就去旁边抓蝴蝶了。
谢桓跟着郭嬷嬷过来的时候,正好夏文宣抓到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