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男子在外面有名声, 很少有人知道家中女眷,那人也没见怪,赶紧将陶妧引上二楼的雅间。
虽说是雅间, 其实除了凹型中间坐贵夫人之外, 每个座位只是隔了一道帘子, 陶妧在东侧, 能将对面西侧坐着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耳边还能听见隔壁帘子里的谈话声。
小二端了一碟子白玉芙蓉糕和荷花酥放到了桌子上,形状为花瓣形, 似乎与家里做的颜色有所不同, 要粉嫩一些,正想着好不好吃, 小红突然指着正中间的雅间道:“小姐,你看, 中间站着的那不是柳香凝吗?”
正在研究芙蓉糕的陶妧突然被拽了下, 一脸错愕的抬头:“嗯?”
小红迫不及待道:“小姐, 你看那中间坐着的!”
陶妧闻言,顺着小红指的视线撇去, 雅楼正中间坐着的似乎是一位……贵妾。
没错, 是贵妾。
大燕只有妾室才梳斜髻,而且看着衣服的颜色与花纹, 至少是王府里的妾室。
再看她旁边站着战战兢兢的柳香凝和一脸沉默压抑依旧端庄的谢梁氏, 以及灯笼上的宁字, 基本上没什么悬念了。
这是宁王府侧妃。
寻常人家, 妾室不允许出门的,更别说是王府,但是宁王没有正妃, 如今是侧妃管家,只要受宠,她出来大张旗鼓的游个街听场戏,也是不无不可。
陶妧奇怪的是,柳香凝虽然是妾室,但也是谢家的妾室,就算她和谢梁氏一同在宁王府为人质,妾室再没地位,要伺候,她也是伺候谢梁氏才对,为何在旁边端茶递水的伺候宁侧妃?
男子外面官场不和,家里让人作践女眷,是何男人?
按照她对宁王的了解,应当不至于如此。
其实,不光是陶妧注意到了这一点,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
宁侧妃出来听戏,旁边还站着一位夫人陪同,自然是引人注意的,至于这是谁家的夫人,普通老百姓自然猜不出来,可是这里坐着的非富即贵,雅集都不知道见了多少次了,一眼认出这绿衣正装的谢梁氏有何难!
“你们看见宁侧妃身边的粉衣女子了吗?”
“长得倒是挺可人的,怎么似乎没有见过?”
“哎,那不是谢府的大夫人吗?她怎么也在宁侧妃旁边站着。”
“宁王前几日就把谢家的女眷都带到宁王府了,你没听你家老爷说吗?”
“哦,对,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旁边伺候的就是谢家大公子的妾室。”
“姐姐说笑了,谢府的妾室,怎么会伺候宁侧妃呢!我看八成是宁王的妾室才对。”
“这话你可说对了,她现在就是宁王的妾室。”
“姐姐这话把我说晕了,你刚不是说她是谢家大公子的妾室吗?怎能又变成宁王府的了?”
“害,这你都不明白,前几日宁王府把人都请了过去,去的时候还是谢家人,没几日,就攀了高枝了呗!要么说妾室都是下贱胚子,到哪儿都不安分!”
“不是吧,谢家不是自诩书香门第,那谢大夫人家规森严,她们家的妾室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没看见谢大夫人脸都黑成锅底了吗!”
“哎,妾室终归不是正妻,能指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