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公主殿下当年仰慕极负盛名的探花郎啊,每日在翰林院门口堵着,怎么也要见上容舟一面。
公主虽是痴缠了些,但从未使过什么强硬的手段逼人就范,容舟说不上讨厌她,看杨缙惨不忍睹的脸,还是心软了。
“我是大理寺卿容舟,敢问公主殿下是否在府中?”
门口的侍卫,似乎都认识容舟,见了他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恭敬的行了礼:“公主近来都在府中,容大人请。”
随即便为他带路,杨缙眼疾手快冲了上来,一把拽住容舟的后腰带。
侍卫作势就要来拦他,世子却不要脸的叫嚣起来:“你们别拉我!当心把容大人的腰带扯坏啊!”
容舟眼角一抽,领路的侍卫迟疑着不敢上前,他叹了口气:“世子有话和殿下说,劳烦通融一下,我们说完就走。”
外界传言大理寺卿曾经和安阳长公主有一腿,实际上他连公主府也没进过,倒是杨缙轻车熟路找到了公主的院子。
才在窗牖下,就听见里头慵懒娇柔的声音响起:“世子啊……一时兴起罢了!”
杨缙一愣,然后不顾阻拦怒冲冲的进了门,扬声道:“殿下如此无情无义,转头就忘了我们的情分吗?”
安阳长公主半躺在美人榻上,两个宫女给她捶腿捏脚,一双美目风情万种,见了突然冲进来的人,还有些怔愣。
她起了身,光洁的锁骨在衣襟在若隐若现:“你怎么来了?”
然后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容舟,不禁掩嘴笑起来:“今儿刮什么风,怎么容大人也来我这儿了?”
杨缙横陈在他们中间,怒声道:“怀瑾中是来帮我讨个说法的。”
公主瞥了瞥他,眼波流转,红唇轻扬:“你要什么说法?”
世子一下子就觉得委屈了,看着她娇艳如花的容颜哀嚎:“你始乱终弃,不要我了!”
公主仿佛听见什么笑话般,笑得花枝乱颤,捂着腰许久停不下来,连眼角都挤出泪花来了,她摸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我说世子,你是不是傻?你还想要本公主对你负责不是?我早说过了,咱们玩乐一场,好聚好散,各不相干,你忘记啦?”
世子面露痛色:“那你不见我,分明是生我气。因为我要成亲了,你不高兴,是不是?”
前几日还如胶似漆来着,大抵是她听说了赐婚的消息,才把自己给轰走了。
哪知公主神色淡淡的,并不觉得他说得对。
“本公主不碰有妇之夫,即便是定亲也一样。”
这是她的原则,喜欢的男人都是尚未婚娶的少年郎,风度翩翩,温文尔雅那种。不过世子是这个例外。
她都想不通自己当初是什么眼光,把这纨绔看上了,大约是世子花言巧语,床榻上哄得自己做心花怒放,后来有段时间分开了,还挺不舍得。
他再纠缠上来,一时心软,便又搅和到一块儿去了,这在从前,她可是坚决不吃回头草的。
杨缙还不死心:“你对我就没有感情吗?”
公主吃吃笑起来,目光奇异地看着他:“世子,你混迹情场多年,今日竟与我论起感情了?”
谁都知道安阳长公主爱好风月,府中常有俊美公子出入,这一两年才略有收敛,但若要说对谁一心一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当中也包括杨缙。
世子到底还是好面子的,听她这么一说,又是生气又是失落,最后冷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公主看他气咻咻推开侍卫,眨眼没了身影,幽幽叹息一声,转头看向容舟,有些兴意阑珊:“我乏了,得睡个回笼觉去,容大人,恕我不奉陪。”
她捧着手炉,转身要走,却听容舟喊了她。
“殿下。”
“你心里是难过的,对不对?”
她脚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