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诺斯大陆上,遥远的年代之前,人类与血族几乎是同时诞生的,那时候还有许多智慧的巫师,他们懂得药理,占卜,文学,天文,音乐,绘画,但即便是他们,也无法说清二族的渊源。
人类懂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血族则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生存法则以及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可以轻易地凌驾在人类之上。但人类不是没有灵智的动物,他们同样智慧勤劳,同样有能力表达自己,许多的大巫师都是出自人类。
那时候血族并不轻易接纳新生,仍然以纯血血族为尊,即便某个新生的能力十分出众,他人类的出生仍然会遭到其他血族的嘲笑和排斥。而人类也是一样,他们并不认同成为血族的亲人。
在那段黑暗而久远的岁月中,他们不断地互相厮杀,对于鲜血的渴望,在仇恨的驱使下,人类并不比血族弱。
人类的战争由大巫师们出谋划策,可随着战乱的时间加长,许多的巫师都死去,还有一些被恶意初拥成了血族,人类逐渐失去了与血族战斗的能力,成了一盘散沙。这时候,一个新的组织诞生了,就是白色教会。
使人强大的,是他的思想,不是□□。思想会决定他的命运走向。
教会的成员都擅长游说,为所有的人类深刻地在心中画出了一个没有血族的世界。在那种绝望的环境中,美好的洗脑是强大的,燃起的火焰以极快的速度点燃了诺斯大陆的每一个人类,让他们比之前更加地疯狂。他们燃烧森林,挖掘地底,与血族开启了比以往更激励的战争,每个人都宁愿自己死去也要拉上血族垫背,他们给那场绝望的战争命名为圣战,因为在那场战争中,死去的血族与人类同样多。
但是血族的增长速度却比不上人类,许多的纯血死去,他们原本都活了上百上千年,如果不是战争,他们还能继续活下去,那样即便是生产率低,纯血的总体人数都是稳定上涨的。
从那时起,为了族内的繁荣,各氏族开始默认接受新生,特别是同样能力强大的新生,他们会给他同等的地位,以及犹如亲人般的接纳。
他们或威逼利诱,或强制胁迫,让人类之中的精英加入他们。但当时的人类精英几乎都加入了教会之中,以杀尽血族为毕生荣耀与事业。
被他们转化的新生,强迫的也好,受利益诱惑的也好,几乎最后都会倒戈。
强大的血族终于也感受到了疲惫与挫败,被发现杀死的恐惧也萦绕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终日惶惶不安。
就在这时,带领着血族走向光明的第六任真王终于诞生,他就是来自布加勒的莫里森·阿诺德·梵卓。上千年了,血族与人类的战争在这位真王的带领下终于迎来了转折。他与手下的一名药师成功地研制出了代替血液的摩利药酒,并主张与人类谈判,签订下了和平条约,并于血族的戒律之中加入了禁止杀戮。自此,诺斯大陆被一分为二,东边为教会,取名为文蒙斯,西方为血族,取名为维亚肯。
二族都在这场战争中精疲力尽,急需时间去修生养息。好在这位真王是个真正的目光长远之人,他说到的事都做到了,但即便如此,维亚肯境内的人类依旧少得可怜。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血族都愿意以药酒代替血液的。血液对他们来说就代表着杀戮和刺激,而失去了这两样东西,让他们觉得活着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氏族被分成了两派,一边是以戴维德家为利益中心的反对激进派,一边是以真王为首的保守温和派。
在签订和平条约后的两百年,维亚肯爆发血族内战,第六任真王没能承受住压力厌世跳入圣火中自杀,与他相守相爱的,出自妥瑞朵家族的艾琳诺王后相随而去。他们的儿子,出生不久就同样拥有真王力量的第七位真王,刚满两百岁的温斯特·兰彻·托瑞朵·梵卓王子继位。
继位之时,族内动乱,双亲离世。年轻的真王承受着巨大的悲痛与心理压力,带着族人沉重的希望,坐上了那个位置。
而原本存放于爱森米斯堡的圣杯也被搬运去了肯巴特,因为对那时的温斯特来说,看到圣杯,如同再次看到了父母绝望地跳入火焰中的画面。
相比于父亲,年轻的真王在众人看起来更加地软弱,虽然他的力量强大,可他继位太仓促,面对暗流汹涌的权力场,仍然彷徨迷茫地像个幼子。
好在梵卓族于妥瑞朵族强大,族内的至亲长辈,他的祖父,母亲的兄弟,父亲的兄弟,都不予余力地帮助他,指导他,帮助他度过了那段最难以忍受的悲伤而孤独的日子。
双亲的离去,让温斯特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很快就由顶级权力场的新加入者,成为了一个老练的游戏者。权衡各族势力,不着痕迹地打压着阻碍他的人,他父亲未完成的事情,他都做到了。
几年后,反对派就被他打压地只能并入保守派氏族的权利之下,被各保守派氏族再次管制打压,并在此后的时间里越来越弱小,逐渐消失。维亚肯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和平,维持着十三大氏族共同管理,但听命于真王的局面。
同时,他对血族的严苛,以及对人类的宽厚,也让愿意在维亚肯生活的人类越来越多,他们愿意尊敬地称他为‘仁王’,并以加入血族为荣。在他的管理下,维亚肯迎来了千年的和平。
以上,都是史书里的内容,而史书里,关于第八位真王的记载却非常少,只说了他是所有真王之中,唯一的一位从人类转化来的真王,以及,是第七位真王的心爱之人。
那些古老的书籍依旧被存放在爱森米斯堡的藏书室内,被佣人日日打扫养护。
蓝烟不怎么回诺斯大陆了,他在苏州安了家,虽然说可能隔个十几年就得搬家,但,十几年后的事情十几年后再说咯。
他养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阿拉斯加,憨憨的,脑子缺根弦,可能是因为从小养在身边,这傻狗一点也不怕他,最喜欢挨着他了。他给它取名叫‘溜溜’,因为它真的很喜欢遛弯。
傍晚日落后,他会牵着它出去溜溜。
温斯特回去了,今天只有他一个人遛狗。小区便利店的老板娘很喜欢溜溜,每次经过她家店门口,溜溜都会自来熟地把蓝烟拉进去讨零食吃,有时候是火腿,有时候是鸡腿。
过于出众的外表总是吸引人的,更何况身边还带了条闹腾的大狗。
他今天穿了印了抽象画的白T和烟灰色短裤,脚上是白色的运动鞋,银发扎在脑后,皮肤白得发亮,漂亮地像画里的人。店里两个正在买东西的妹妹看见他立即激动地小声议论了起来。
“来,溜溜宝贝!来姐姐这儿!”老板娘弯腰拍了拍手,阿拉斯加立即朝她冲了过去,把她撞得踉跄了一下。“真乖,mua~”她抱着狗狗的大脑袋亲密地揉了揉。
好脾气的老板坐在柜台后笑着看着他们。
蓝烟付了钱,说:“给它一根火腿肠,馋死了,每次都是老远看见就朝这儿冲过来,只认这一条路,走其他的路都不行。”
老板娘拿了两根,说:“我请一根,难得溜溜这么看得起我,我姐她们家也养了狗,可那只狗鸟都不鸟我。是不是呀溜溜~”
阿拉斯加一只前爪扒着老板娘的手,哈喇子流得老长,湿漉漉的眼睛渴望地看着火腿肠。
“它吃一根就够了,得控制一下它的体重,早都超过同龄狗了。”蓝烟靠在柜台上看着她们。
“我们溜溜又不胖,人家是壮,对不对?”老板娘替狗狗反驳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温斯特呢?”老板悠闲地问,那两个女生抱着一堆小零食,终于磨磨蹭蹭地过来结账了,蓝烟赶紧给她们让了让。
“回家了。”蓝烟说。
老板点点头,给女生结账。
蓝烟牵着满足的阿拉斯加离开,之前的两个女生就走在他前面,夏季的黑夜总是来得晚一些,太阳已经离开了许久,但余光仍然照亮着天空,使云层变成了奇异的紫蓝色。
两个女生推推搡搡地,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来到了蓝烟身边,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我们能摸摸你的狗吗?”
两个人都很礼貌,蓝烟就同意了,只是指了指她们手中的零食,说:“可以,但是不可以喂它东西哦,它已经吃得够多了。”
姑娘们跟狗狗玩了一会,其中一个又问道:“哥哥,你来我们国家多久了啊,普通话说得真好。”
“我在这边长大的。”蓝烟说。
“噢噢,那,那我们能加个微信吗?”
“不能,我不玩微信。”蓝烟笑着说。
这两个姑娘年纪都不大,才初中生的样子,活泼又天真。
反正,顶着这副身体回来后,他和温斯特走在路上就没少被搭讪过。
与姑娘们分开后,他牵着狗狗继续走,发现路口对面多了一家名字叫阿兰与花的猫咖,他碰到了一个熟人。下意识多看了两眼,他可不喜欢猫,因为小时候被野猫抓伤过。
旁边有家奶茶店,蓝烟进去买了个柠檬冰淇淋。一辆奔驰越野车停在了路边,司机是个三十几岁的青年,左手有刺青又带了串珠,也留了长发,他降下了车窗,朝蓝烟喊道:“蓝烟!”
蓝烟回过头来,他又惊喜地喊道:“真的是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帅哥,你的冰淇淋好了。”店员喊道。
“噢,谢谢。”蓝烟接过冰淇淋和纸巾,往青年走去。“想换个环境住,就搬这边来了。”
这青年是之前与蓝烟合作过的画廊老板,也是富二代文艺青年,名字叫赵程瑞。
“溜溜长这么大了,上次见面都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你这是给它喂啥了了?”赵程瑞手臂搭在车窗上。
阿拉斯加见到冰淇淋,哈喇子又开始淌,蓝烟吃着冰淇淋,轻轻踢了它一脚,骂道:“走开,馋狗。我还能给它喂啥?它自己馋呗,有多少吃多少,都不知道饱,一点都不像我儿子。”
“你一个人?温斯特呢?”赵程瑞问。“还在公司?没陪你?”
“回家了啊。”蓝烟笑着说。“怎么?你最近瘦了挺多啊。”
“害,别说了,前段时间跟老婆吵架,被她打断了腿,前两天才去医院拆了石膏。”赵程瑞的老婆是开跆拳道馆的。
“不是吧?这么惨?”
赵程瑞耸耸肩。“没办法,打又打不过,离又离不了,更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呢。今晚我会在郊区别墅举办派对,你来不?”
蓝烟摇摇头,说:“你踏马请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我们上次搬家就有你的一份功劳。”
赵程瑞无辜:“怎么了?你们搬家怎么还跟我扯上关系了?”
“那天晚上温斯特来接我,刚好看到有一对在你们家楼梯下就脱光了搞了起来。”
“喝嗨了呗,这不正常吗?”
“正常个鬼啊,回家我俩就打起来了,家里的所有家具家电都报废,把这条蠢狗吓得自己锁在笼子里,两天两夜都不敢出来。”蓝烟说。
“不是,你两看着那么斯文,温斯特那么优雅的人,竟然会跟你打架?”赵程瑞难以置信。
“他讨厌那种场合,也讨厌我参加。”蓝烟说。“妈的,把我按在地上打。”
赵程瑞幸灾乐祸,哈哈大笑。“那你不反抗么?就让他打你?”
“我踏马反抗不了,他力气贼大。”蓝烟舔了舔指头上的冰淇淋。赵程瑞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那你今晚来吗?今晚来的可都是正常人,就一些模特,还有画手,都是搞艺术的。”他问道。
蓝烟犹豫着。“算了,还是不去了,要是又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温斯特又得闹翻天了。”
“那你一个人在家对着墙壁不无聊啊?再说了他这不是走了吗?你猜我为什么选择今天办派对?因为我前两天老婆也回娘家了。”赵程瑞奸笑着说。
“草,你个渣男!你老婆不该打断你的腿,应该让你在轮椅上度过终生!”蓝烟笑骂道。
“来嘛来嘛,反正温斯特都走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了,去了也就是喝喝酒聊聊天,再怎么样也比一个人看电视强吧?”赵程瑞说。“你一会儿回去换个衣服吧,微信发定位给我,我过来接你。你这身衣裳太显嫩了,一点都不像个快三十的人。”
这不废话么,蓝烟接受初拥时才多大,才十八岁半。当然这里的身份证上的年龄都是假的。
“还是算了,你们玩吧。”蓝烟说。
“别吧?我都这样盛情邀请了!”赵程瑞说。
一直盯着冰淇淋的阿拉斯加再也忍不住了,趁着蓝烟不注意,跳了起来,一口抢走冰淇淋跑了,迅速地穿过了马路,惊得对面猫咖门口蹲着的猫儿炸毛尖叫,其中几只吓得直接跟着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