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
喉咙里如同有一团火在燃烧,顾茗烟脑子里一片混沌,却也记得那刺入肩头的一刀,噩梦成真,却成了她一双眼所能看见的最后一幕。
床边无人,耳边只有鸟雀啼鸣之声。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摸索着揭开衣襟,心口刀尖疤,心上,如今也是蜿蜒伤痕,刻苦心痛。
“都说刀宽,我还不信,如今倒是信了…”
她笑着咳出几口血来,那刀口之深,不过心上未及半寸,若再下几分,她这条命便该随了云青阳,只是胸腹疼痛,喉间如火烧般,她却早已懒得理睬。
只摸索着熟悉的床沿光着脚下了床, 眼前一片漆黑,恐惧如影随形。
她只捂着胸口,呕出几口血来,才踉跄着来到她平日里把弄药材的桌案上,几乎是翻箱倒柜的取出了血竭止血膏,又取了些药材塞入嘴中,她为自己把脉,只嗤笑一声,拉扯开衣襟,将那厚重的细布给撕扯下来,抹了草药,药膏。
“啪嗒——”
一滴泪蓦地落在手背,她自己都呆愣了片刻,口中药草苦
涩至极,却不及心中苦涩千百分之一,泪水落了不少,她呜咽着抓起附近的细布重新为自己包扎。
无人可救她。
她始终孑然一身,形单影只。
踉跄几步跌坐在这桌角,她嘴里裹着草药都被吐在地上,她却手都抬不起来。
迷蒙之间,只听见门外传来段承钰的声音:“皇叔,你既然已经冷静,为何如今还来这凤鸣苑!你是想置她于死地吗?”
不过片刻,门扉被砰的一声推开。
段承轩一身黑袍,只见这血迹从床边一路蔓延,滴滴落落到那药桌前。
背后的段承钰也被这一屋子狼藉吓了一跳,扭头便看见段承轩只靠在那桌角,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双眼无神,指缝嘴角乃至袖口都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