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诱敌入(一)

积雨映照着不怎么蓝的天,偶有檐上的水掉落才有波动。

云初勾唇,做出欲吐之态,反复几下,确定那人瞧见后才对着白露道:

“我这两日总有些想吐,你让白素去与徐太医说,叫他抓些药来,记住,必得是徐太医,其他的都不行。”

见白露应下,才露出满意的神态,往内殿而去。

背后的眸光不再,对着昏暗的内殿,云初笑着让白露搀着她去玉竹与青枝屋里头瞧瞧。

后院的石子路本就不太平,前时下了雨,更是不好走,云初蹙眉,攥紧了身旁的白露,走的愈发小心。

推开房门,便先瞧见趴着的青枝,便是受伤了也未闲着,一直在绣着什么,走近看看,才知是一个香囊,这布料,瞧着是云初先前赏的,总共也就那么些,拿来做香囊建了一块,那必做不成衣裳了。

从开门到云初走近,青枝都未抬眼,许是以为是白素,便说了句:

“白素,你去外头吧,我与玉竹无事,主子那边更需人照看着。”

青枝与玉竹二人这两日都是由白素时不时进来照顾着。

久久未听见回应,转头便见云初,想起身行礼,刚上好药的伤处触动,疼的她直不起身。

“罢了,你身上有伤,不用行礼了,如何,我让拿了些创伤药给你,可舒坦了些。”

青枝连连点头,怕只是点头不足以表露她的感激,便又说:

“好多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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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外头有些暗,屋里也早早的便燃了灯,云初瞧着灯下精致的香囊,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这灯如此暗,便不要绣了,免得伤了眼。”

话语轻柔又带着关怀,让青枝红了眼。

“这是绣给主子的,这里头,有奴婢说不得的秘密,若有一日,奴婢不忠于主子,主子大可打开瞧,里头的事足以治奴婢的罪。”

这是青枝给云初的保证,也是表示决心的信物。

香囊上是并蒂莲,精致好看,绣的人定是格外用心的。

快要燃尽了的烛火终是撑不住,一股小风的到来便让它了却了一生。

白露赶紧找屋里头的蜡燃上,霎时,昏暗的屋内便又进了光,照耀每一寸地方。

“那也得伤好了再绣,到时你身上的伤好了,眼睛又伤了,我可是想用你都用不得了,好生歇息着吧,早点来伺候。”

得了云初的话,青枝终是展颜笑了下,苍白而有力。

“不要!不要!”

原本沉睡的玉竹忽然大叫,含着许多惧怕。

云初瞧着,揪心,若是当日她醒着,也不会让玉竹独自面对这许多,这两日她来看她,玉竹不是在昏睡,就是恍惚得不认人。

随着烛心噼啪一响,沉在梦魇中的玉竹條然睁眼,毫无所觉的看着上方。

终于,云初实在受不了这些,快步走向玉竹,大声道:

“玉竹你醒醒!你醒醒啊,谁的死都与你无关,你不要把这些都揽到自己身上!”

声音急切而悲痛,想要将玉竹唤醒,

“是我!是我!如果我拦着她就不会死了,血!好多血!我手上还拿着那个平安福,到死,她都看着我,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啊!”

大风顺着未紧闭的窗进来,扫灭了燃着的烛火,屋内暗了下来,青枝瞧着玉竹这模样便知她又想起了那日的事,赶紧让白露将蜡烛燃起。

留着的指甲将手扎破,鲜血流出,摇晃的身躯被云初抱在怀里。

“不是你,玉竹,不是你,白芍是自作孽,从她协助别人来害我时,便已经决定了她必死无疑,不是我们要杀她,是幕后之人,白芍的死也不是你促成,不是你!”

许是云初的话起了效用,又许是玉竹多年来对云初气息的熟悉,她终是不再大喊大叫。

许久,肩上的泪冷却,怀中的玉竹也平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