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十全膏是害人的东西,还拿来哄我吃。”
赵元柔尖声道:“你放开我。”
秦惟快要崩溃了,几乎癫狂地喊道:“赵元柔,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为什么要故意害我,为什么!”
“为什么!”
秦惟如今依然不觉得十全膏有多么的可怕,他还只执着于赵元柔想要害他。
明明他已经为了赵元柔付出了一切,就连她和周景寻私奔,他都没有去计较,不在乎京中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和私底下的嘲弄,甚至会为她愿意履行婚约而欣喜若狂,可是他的一片真心却被她生生地撕成了碎片。
从前他有多喜欢她,这一刻,他就有多么的憎恶她。
他脸色扭曲,双手慢慢放开了她的肩膀,赵元柔松了一口气,正想放下身段来好好哄哄他,刚说了一句:“秦惟,你听我说……”
那双有力的手就一下子掐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绷紧的手背青筋爆起。
“唔……”
赵元柔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她呼吸不过来了,她知道男女之间力气相差极大,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无力反抗的差距。
她觉得自己会被活活掐死。
她拼命去拉他的手腕,可是力气却是越来越小,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一片漆黑。
渐渐地,她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大概快要死了。
秦惟面目狰狞,但在看到她脸上的痛苦难耐时,他还是心软了,双手的力道越来越轻,他正想抬手抚过她脸上的泪痕,告诉他,他原谅她了,而就在这一瞬间,门被人从外头大力地一脚踹开。
“柔儿。”
周景寻破门而入。
在看到周景寻的那一刻,秦惟明显傻了眼,然后就被冲过来的周景寻一拳打中脸颊,又把赵元柔抢了过去。
赵元柔一口气还没有回上来,她半张着唇,脖子上是指印留下的淤狠,红得刺目惊心。
“周、周景寻?”秦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连嘴角的血都没擦,怔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惟自然是知道永宁侯府被抄家的事,心里头还暗暗爽了一把,觉得这次萧朔做事还是颇为和他心意的,只是周景寻始终没有抓到,这让他暗恼东厂的无能,他还对着萧朔冷嘲热讽过一把,想让萧朔多派些人手去抓周景寻。
没想到……
周景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惟的脑子一片空白,他这才注意到,下人们都不见了。
屋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听到下人叩门询问一二,甚至周景寻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来,也没有被拦阻。
“阿寻。”赵元柔的一口气终于上来了,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阿寻……”
赵元柔是今天出门后,才知道朝廷禁了十全膏,她也怕会秦惟会不会发现什么,就让周景寻陪她一起过来。若是能哄住秦惟倒也罢了,若是不能……
其实她本来以为以秦惟对萧朔的厌憎,压根儿不会理会萧朔的严令。
赵元柔这毫不惊讶的语气让秦惟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指着周景寻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是你把他带回来的?是你……”
难怪永宁侯府里所有的人都被抓走了,唯有周景寻始终没有消息……
秦惟想明白了,原来赵元柔是把周景寻藏在了府里,而且,她还把他带到了正院!
他对她一心一意,她不但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了自己,给自己吃十全膏这种东西,居然还把男人带回到了他的府里。
他几近崩溃:“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赵元柔捂着脖子,一脸厌恶。心道:秦惟还说对自己好,就这么一点点小事,他居然要掐死她,果然,所谓的真情不过是装模作样。
秦惟愤恨交加,再一次向着赵元柔扑过去,周景寻张开双臂,挡在了她面前。
这两人早就恨彼此恨得牙痒痒,立刻扭打成了一团,拳打脚踏,谁也不让。
赵元柔咬了咬下唇,她抄起一个花瓶,砸向秦惟的后脑勺。
砰!
秦惟毫无防备,他抬手朝后脑勺摸去,掌心湿粘粘的,全是鲜血,他的身体晃了晃,站都站不住,摔在了地上。
周景寻左右环顾,眼睛一亮,拿起了秦惟随手放在桌上的佩剑,他拔出佩剑,锋利的剑刃折射出星星寒光。
他双手握剑,就朝秦惟捅了过去。
“等等。”赵元柔虚弱地拉住了他,摇了摇头,“不要……不要。”
周景寻大受打击地看着她,以为她是不舍得,赵元柔冷静地说道:“你别忘了,我们还要靠他来替我们夺取这个王朝。”
周景寻有些迟疑。
从小到大,他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忠君,谋逆犯上这种事,从前的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赵元柔轻轻抱了抱他,说道:“你娘被定了死罪,只有站在那个至高位上,才能救她,不是吗?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她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还有为了他。我们不能让他一出生就活在朝不保夕中。”
想到孩子,周景寻心中的迟疑立刻一扫而光,他捏了捏拳头,神情渐渐坚毅:“为了我们的孩子。”
秦惟整个人被砸得有些晕乎乎的,这会儿猛地警醒了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孩子?
他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周景寻,又看了看和他亲密靠在一起的赵元柔,脑海里回想着他们俩刚刚说的话,越想越是心凉。
孩子?
赵元柔不但把周景寻带回了他的府里,还怀了周景寻的孩子?!
他的头很痛,恨不得自己是因为后脑受伤而产生幻觉了。
周景寻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秦惟,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他不会听我们的。”
“会。”赵元柔笃定地说道,“整个京城,如今也只有我的手上还有十全膏了,除非他愿意向萧朔低头。可惜了,就算他愿意低头,萧朔也看不上他。”
她的声音冰冷,仿佛含着冰渣子,对秦惟鄙夷到了极致。
秦惟呆呆地仰头看着她,撕心裂肺的痛,他的喉咙里一阵腥甜,胸口翻涌中,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在他身前染成了染成了一片血红色,就如同窗外血色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