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盛兮颜愉快地答应了。

有楚元辰在查,她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不再去纠结,开开心心地和骄阳翻花绳玩。

等到了晚间,刘氏让琥珀过来问她要不要去江家,盛兮颜直接回拒。

盛兴安回府后知道了这件事,实在也有些哭笑不得,只让刘氏按着京城里不怎么往来的人家的规矩,包了二十两银子。

盛兴安看得透彻,楚元辰显然对江家并不在意,他们也就不需要因为楚元辰给江家面子。

刘氏放心了,赶紧吩咐人当晚就把银子给送过去,就坐在堂屋的罗汉床上,和盛兴安闲话着一些琐事,盛兴安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刘氏说到已经给镇北王府下了帖子,过几天就去量新房尺寸的时,盛兴安先是点了点头,再又放下了手上的茶盅,慢悠悠地说道:“颜姐儿的嫁妆就照你上次开好的嫁妆单子来操办……”

刘氏的心里咯噔一下,盛兴安继续道:“再添上一万两银子给她压箱。”

一、一万两!

刘氏一口气差点没回上来,怎么又要添一万两啊。

她强颜欢笑地说道:“老爷,这……”

“我想过了,颜姐儿的嫁妆还是不能太薄,但再加的话,时间也不及,给她些银子傍身也好。”盛兴安一副用心良苦的样子,“颜姐儿嫁的可是镇北王府,到底是高嫁了。”

刘氏想劝他打消主意:“可是,静乐郡主递上去的折子,皇上还没批呢,说不定……说不定楚世子袭不了爵。”

这话说的,连刘氏自己都不相信。

楚元辰是嫡长子,又是世子,管着北疆这么多年,又是军功赫赫,连外头的百姓都不相信他会袭不了爵。

不过,刘氏现在只想劝盛兴安打消主意,好歹能保住那一万两,只得亏心地说道:“镇北王府还有一个二公子,皇上指不定会让二公子袭爵呢。”

“那才正好呢!”

盛兴安一拍大腿,眼中野心勃勃。

要是皇帝真得不把爵位给楚元辰,反倒是件好事,他们盛家指不定就能靠着颜姐儿一飞冲天了。

刘氏欲哭无泪,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好在哪里,再接再励地还想劝:“老爷,咱们府里的现银也不多,您看二丫头和三丫头也都快及笄了,还需要给她们置办……”

盛兴安正兴奋着,闻言不快地说道:“我说了加一万两就加一两万,啰嗦什么。她们能不能定到好亲事,靠的是颜姐儿。瑛哥儿和婉姐儿也是。”

盛瑛和盛兮婉是刘氏的亲生儿女。

提到他们俩,刘氏不敢再说什么了,的确,自打盛兮颜定下镇北王府后,来盛家给其他几个孩子提亲的人家,门第陡然拔高了不止一层,更有不少是勋贵,而且还是有实权的勋贵,不是永宁侯府这等能比的。

刘氏讷讷地应了句“是”。

盛兴安还想再多提点几句,有丫鬟在帘子外头禀说:“老爷,宫里来了位厉公公。”

盛兴安神情一凛:“是来传旨的?”

丫鬟禀道,“是皇上口喻。”

盛兴安赶紧理了理衣裳,匆匆赶到了前院。

厉公公正等着正堂,见到盛兴安后,直截了当地传了皇帝的口谕:明日起重开早朝。

皇帝已经罢朝半个多月了。

这段时间来,所有的朝政都移交给了司礼监,一切井然有序。对朝臣们来说,除了最初几天慌乱过外,发现奏折的批复速度比从前更快,做事也更加顺当后,就都安分了。

就盛兴安也很久没有去想,皇帝的病什么时候能好,要不是昭王的人私底下又来找过他,他连朝上还有皇帝都快要忘了。

盛兴安郑重地领了口谕,这一夜不止是盛兴安,京城的各府都得到了皇帝的口谕,也都知道要重开早朝了。

本来他们都快习惯辰时过半去衙门当差,如今又要变成天还没亮就出门,不少人接过口喻时,都是面上恭恭敬敬,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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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早起的朝臣们终于又在天黑沉沉地时候出了府。

金銮殿上,净鞭声后,皇帝驾到,众臣山呼万岁。

所有人都在偷偷摸摸地察言观色。

萧朔把整个内宫都把得很牢,从宫里头没有半个字透出来,这么久了,他们其实都不知道皇帝到底病得如何。

如今再见圣颜,见皇帝果然神情憔悴,众人都觉得不太好。

这都调养半个多月了还没好,皇帝是该病得有多重啊,更有些心思浮动的人,暗暗看向了队列中的昭王。

盛兴安眼观鼻鼻观心,束手而立。

皇帝道了声“众卿平身”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朕前些日子身子不太爽利,罢朝了数日,幸得有诸位爱卿,朝上才无大乱……”

他冠冕堂皇地说了一通,停顿了几息,这才又道:“朕前阵子收到静乐郡主的折子,为镇北王府的世子请封袭爵。”

静乐郡主为长子上了请封折子,整个京城早就都知道了,这本来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镇北王府除了楚元辰,又有谁能有资格来继承这爵位?

偏偏皇帝迟迟没有批复。

就算皇帝病重,批一道折子又能费什么事,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段日子的政务早就都交由司礼监在处置了,皇帝同意还是不同意,只要告诉一声萧朔就够了,压根儿不需要他自己费神。

然而折子递上去这么久,依然无声无息,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就难免让人心生揣测。

皇帝到底想不想让镇北王世子袭爵?

现在听皇帝终于主动提起这件事,他们都不由迸气凝神。

皇帝唤道:“镇北王世子。”

“臣在。”楚元辰走出了一步。

皇帝坐在髹金雕龙的宝座上,俯视着底下众臣,沉声道:“镇北王世子,静乐郡主为你请封,继承藩地,为镇北王,你觉得如何?”

楚元辰笑了笑,傲气十足地说道:“臣以为,实至名归。”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桀骜不驯的笑容,神色间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傲气,就如同九天之上的苍鹰,绝不受任何束缚和压制。

他不似旁人会避开皇帝的注视,而是直视着皇帝,目光有如名剑脱鞘,锐利而又冷冽。

皇帝有过一瞬间的避让和退缩,随后才佯装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过,朕的手上还有一道请封折子,是四年前,你的祖父镇北王楚慎递上来了。”

四年前!

一听到这是四年前楚慎递上的折子,满朝一片哗然。

四年前,楚慎还是镇北王,他还没有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