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躲开的。
可是没有。
他该厌恶的。
然而, 被那只手握住的那瞬间，心尖却像是被挠了一下。
近似心动。
他蓦然转头, 看到的依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提起的心，忽然就落了下去。
“哥哥……呜呜呜……我会乖的……你别不理我，也别不要我……”睡梦中的少年忽然哭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紧闭的眼睛中朝外掉，砸在了他的心口上。
荣霈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接住了一滴晶莹, 然，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咸的，涩的。
这就是眼泪的味道吗？
这只小鬼为什么这么能哭？
他垂头凝视着床上的少年, 疑惑又有着说不出的烦躁。
“哥哥……”
少年又叫了一声，声音软软的, 让人的心也忍不住发软。
荣霈顿了顿，随即，终是坐在了床边，反握住了少年的手。
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鬼怪极善蛊惑人心, 更何况是其中以勾魂夺魄出名的佼佼者艳鬼。
他遇见过那么多的鬼怪, 死在他手中的鬼怪也不计其数, 他比谁都清楚，鬼是不能信任的。
然而这一刻。
他还是坐了下来。
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见色起意啊！”神识中，六欲又冒了出来, 声音里又是调笑又是嘲讽，“我说你就承认吧，起了□□不很正常吗？这小美人看上去确实蛮可口的。”
荣霈一如既往的无视了他的话。
六欲也不急，继续慢悠悠的道：“你都已经大半夜偷偷进入人家的房间了，还有什么可否认的？喂, 荣霈，你可别给我丢脸啊。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上！唔！”
话音未落，神识中，六欲就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是荣霈用灵识攻击了他。
两人一体一魂，如今却分裂成了两个意识，攻击对方的同时，自己也会受伤。所以平时，荣霈虽然很厌恶六欲，但却很少动手。
可这一次，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却动手了。
六欲笑了。
声音里像是带着说不清的蛊惑，犹如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意味深长的道：“总有一天，你会用到我的。我等着你，主动放我出去的那一天。”
荣霈没有理他。
他的目光依旧停在床上的少年身上。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安抚，少年终于没有再哭了，唇角还翘了起来，露出颊边浅浅的小梨涡，带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
就连荣霈自己都未发现，这一刻，他冷硬的表情早已经缓和了下来。
“哥哥……好甜哦。”
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忽然伸出了粉红的舌、头沿着红润的唇、舔、了、舔，明明只是惊鸿一瞥，可那抹红色却深深印在了眼中。
他鬼使神差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