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处理得差不多, 孟昕觉得该回了。
“什么时候回去?”
“不急。”
聂城带着孟昕走出店外,看向远处鉴钟,“想去看看吗?”
“可以去看吗?”孟昕讶然。
那一点欢欣, 完全掩盖不住。
虽然其他人对鉴钟也有向往,却不是像她这样, 将其真正做为目标。
这段时间的相处,总能从各处表现中, 看出这个女孩掩在面目之下的真正心思。
涉险去照鉴镜, 对玻璃矿又有格外不同的关注。
他问过祝耀,孟昕最喜欢玻璃, 不仅以此做为报酬给了她不少, 还主动要求下去看矿, 甚至连融炼厂都去过。
对于某件事物有着源自内心的渴求, 是瞒不过人的, 特别是瞒不过他。
因为他对玻璃制品的关注,也和旁人不同。
看到那些东西,他想的是仿制之路,想的是如何能在不站到鉴钟台的情况下, 激发体内掩藏的全部血脉之力。
这个女孩, 和他一样上不了鉴钟台。
所以她的心思, 和自己的几乎别无二致。
因为太过相似,才能将细节看得清楚。
这里离大广场并不算远, 依旧是不用车,慢慢走过去。
孟昕心头忐忑,不住偷眼去瞧聂城。
他直视前方,步履缓慢,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根本没注意到身边人的急切。
孟昕放缓了脚步,又绕去杨随侍身边。
“真的去鉴钟台吗?可以吗?不是说要照光节才能上去?”
难道聂城因为是帝王之子,有什么特殊渠道?
一想到这里,心就怦怦跳个不停。
她也能去吗?
“想得美。”杨随侍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孟昕的幻想,“就是在外围看看,和旁人没什么不同,没有特权。”
“只能是在栏杆外看看?”
“当然。”
孟昕肩膀垂下,果然是痴心妄想了。
抵达广场,孟昕发现今日还算热闹,栏杆前挤满了人,和她头回过来时差不了多少。
听这些游人闲谈,多有说最近太平,新上位皇帝仁慈等等。
期间搞些动作的贵族世家居然没给什么大刑罚,就这样平缓过渡,上上下下忧心忡忡害怕受牵连的那些人,心态终是被安抚了下来。
皇权更迭似乎极为顺畅,爆发的几场冲突被轻巧按下,只听说见过血出过兵,想深入探听这类消息却是找不到一丝可牵出的线头,街头各处已恢复国泰民安的表象。
种种迹象表明,聂城这个父亲,确实是个人物。
孟昕看看聂城,本想腹诽一下他不似父亲那样有气魄手段。
但想来想去,竟也找不出他办事不力的证据。
不管是理帐手段还是处理人际关系,哪怕是祝耀那样烦他插手矿产生意总在小处阻挠,却也依旧合作无间,赚得盆满钵满。
包括自己一个坑底底层劳工,在能提供一些可用上的资源时,也能屈就答应这份合作要求。
做为一位自小养尊处优的皇族,能屈能伸只重实利不摆架子,说是实干家也不为过。
不过还可以挑挑他抠门小气这一点。
思索中抚弄怀里猫眼兽,金镯内药丸滑响,提醒了这物件来处。
再想想今日得的那只银箱……
拿人手短。
算了,不想这个人好与坏了。
聂城带人站在栏杆一角,周边平民不用驱赶便提早躬身退让,连抬眼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