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平和状态,在第二天清晨被打破。
孟昕病了。
负责整理衣物的王婶早饭时敲门,半响没人应声,喊了几句里头才轻声答了,便赶紧找钥匙从外头把门弄开。
小姑娘病怏怏地窝在床上,被子掩了半张脸,肤色纸一样白。
看她嘴都干裂了,王婶赶紧送了汤粥去用,又请人往前头报信。
没一会儿杨随侍到了,在门口站了不敢进。
“孟小姐?怎么不舒服?”
“可能是昨天受了凉,头疼。我还想再睡会儿……”
“不着急,才六点刚过,城少爷也还没起。等要出去我再喊你。”
杨随侍看了眼床边柜,发现昨夜叮嘱人送进来的食盒开着,里头鱼肉只少了一两片,剩下的都软软铺在化掉的冰水里。
“夜里没起吗?猫眼兽要不要我先照顾,换点新鲜鱼肉给它。”
连猫眼兽喂食都起不来,看来是有些严重。
“换一盒拿进来吧,一会儿等它醒了,我来喂。”
孟昕坚持要自己喂食,杨随侍也不好多说,让人另换了一盒进来。
走时带上门,看孟昕抓被子蒙了头,身子蜷在被子里小小一团,从头到脚都写着病弱难撑。
聂城已洗漱好坐到餐桌前,早餐还没上,他已举着帐本翻看过几页。
见杨随侍来了,就说有里头有问题要请孟昕过来处理。
杨随侍不敢隐瞒,把情况说了。
“病了?”
“就是有点不舒服,说想多睡一会儿。那我再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回来,杨随侍轻声说:“已经起了,马上过来。”
聂城看了眼桌上菜式,“弄点补汤,再配两个她平时常点的肉菜。”
孟昕慢吞吞过来时,桌上已摆了新菜式。
有一盘是她最爱的风肉,一般只供应贵族,在坑底只偶尔才能蹭到点送下来给聂城的这种好货。
现在桌上摆了一大盘,炖得软烂喷香,配上旁边一碟爽口咸菜,一看就令人食欲大增。
“我也在这儿吃?”
听聂城让自己坐下,孟昕看了眼杨随侍,又看看远处站着的赵伯。
赵伯冲她笑得和蔼,托托手劝她就坐。
说起来平时在办公室,有时赶上点也是一起吃饭,但那是分了两个桌子,阶层分明。
聂城用餐旁边得立着人,若是坑底供的菜,还得试尝过他才动筷。
孟昕一般就是埋头一顿吃,放了碗聂城还在细嚼慢咽,光冲那派头两人就对不上。
不过她这会儿也站不住,既然没人提身份的事,那就坐下了。
坐到椅子上,孟昕就手去抓餐刀。
手软软抬起又落下,竟有些发抖,等两只手拿定了去取餐盘里的食物,还没送回自己碗里就落了小半在桌上。
“伤在哪里?”
聂城盯着她,冷冷放下手中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