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城比她反应要大。
感觉到这种距离不对后, 他刚定住身子,又迅速向后退了两步,竟有些仓皇。
“你换的什么衣服?一身臭气。”他偏头。
“臭吗?”
孟昕被这个话题引开注意, 抬手闻了闻手臂。
布料的味道……
还有软袋藤条浸了水又融了些血, 沤出来的一股烂味,衣袖压在上面,似乎沾到一点。
他鼻子这么灵的吗?
自己贴近了才闻到轻微一点, 不过靠近了些。
“路上摔了一跤,衣服都弄脏了,随便找了家布店买的成衣。”
孟昕往边上挪了挪,有点担心聂城鼻子太灵,闻出血气。
“摔了?”
“就不小心。”
仔细看看身上不像有伤,聂城嗤笑,“你是几岁孩童吗?这么大人,还摔跤。”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意外。”
看他大步坐回沙发, 又左右看看抓了本帐盯着,孟昕虽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暗松了口气。
刚才还气势冲冲的,这会儿又闭口不提了。
祝耀说他脾气古怪难伺候, 好像是真的, 确实喜怒无常。
孟昕试探着走近了些,发现他又不看帐了, 转头去望窗外。
跟着瞧了一眼, 暗沉沉的也看不出什么。
确定不会因晚归的事再找自己麻烦,孟昕把猫眼兽抱到桌上,“在外面逛久了, 其他的它也不肯吃,好像饿狠了。”
“所以?”
“能不能弄点鱼肉?”
客厅就他二人对坐,其他人去了后面,老仆也不知道上哪了。
聂城当然不可能纡尊降贵去后厨拿东西,最终是点了头,于是孟昕赶紧抱猫眼兽准备去厨房找点吃食。
“等等。”
孟昕脚步一定,小心转身,“怎么?”
“你脸色有些难看,是伤到哪了吗?”
不仅是面色虚白,嘴唇也不似往常那样有血色。
刚刚离得近,低头正望住那里,唇小小软软地泛着水泽,带着抹淡粉。
他记得,平日是艳红的。
目光往那唇上打了个转,又赶紧收回,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多瞧。
“没有,应该是饿的。我一饿就不行,虚得慌。”
“去吧。”
孟昕赶紧往后走,担心聂城这副利眼再看出什么来。
后厨连着小餐厅,七八个差点就要出夜差的随侍正坐着吃嚼,看样子也是饿得狠,不过一口口吃食也没堵住这些八卦的嘴。
“是贵族小姐就算了,一个坑底贱民,就是会点写算本事,也值得这样劳师动众?差点没叫她害死。”
“这话可不能乱讲。城少爷身边的人,也称得上一声孟小姐,你敢说贱民?叫人听到了你还想不想干护卫班的活了?”
听到这话,几个想得深的随侍交换眼色,面上露出不明笑意。
“孟小姐?我怕是梦小姐吧?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你们是不是瞎,就她?”
杨随侍冷脸放下刀叉,“背后嚼舌头,这是护卫班的规矩?”
“就是不服气!我妹妹也是平民小姐,养得不比她好?容貌才识哪样她比得过。五年前重病高烧,夜里都没办法请医生诊治,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养回来。她干什么了?出去闲逛晚了,让我们这群人拼了性命去找,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