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昕坐进柔软沙发, 又有专人奉上茶水,几人鱼贯而上摆好饰物盘,五六个托盘里各放着一块小得可怜的玻璃碎。
不是这里灯光耀目, 照出点聊胜于的光点,孟昕还真看不出这些比矿洞里那些粗糙的原矿渣强多少。
“这区的主管呢?我有些事想跟他谈谈。”
“这些您都看不上吗?”引导者问。
“成色都太差。”
引导者微笑, “那给您再换一批。”
说着便使个眼色, 又有人将饰物盘撤下,再换上来的东西果然更好,这些人摆放饰物盘的态度也比第一回过来更要尊敬些。
说是想看玻璃,但瞧衣裳也就是家境稍好些的平民小姐,摸不出到底有多大荷包。
既然不是贵族, 第一批当然不会端上来太厉害的好货。
不过只要玻璃石价值都较高昂, 也不算太瞧不起客人。
“主管不在吗?若是不在, 那我改日再来。”
不等引导者介绍第二批货品, 孟昕已有些不耐地放下茶杯。
“已经去找了, 马上来。”
孟昕这脾气正对上猜测,这一定是位被贵族看中的小姐, 即将收入宅中,看不起差的又有底气甩脸子,说起来这样的客人其实最好哄的冤大头了。
引导者面上笑意更深, 看孟昕似乎浑身冒着精矿的反光, 奉承话不要钱地往外倒。
等人来还需要些时间,孟昕便取了其中一块拿在手中验看。
她实在是不太懂这边对于玻璃品质的鉴别办法,有些杂质多的反受追捧,透亮的价格倒不是太高,或许是做为饰物需要有漂亮的花纹变化?
其实这样也好,和她的需求正相反, 没什么冲突。
“这一块作价五百六十精矿,切割得很完美,直接做到戒托上最好不过了。”
“这个卖五百六?”孟昕挑眉。
引导者察言观色,“那您不如看看这块,虽然小些,里头飘絮颜色也不是很正,但若是另行打磨切割一下,做个小项坠也是可以的。”
“多少?”
孟昕拿起引导者推荐的那块小指头尖大小的玻璃,兴趣缺缺地看了一眼。
“这个只要三百精矿。”
啪。
孟昕直接把东西扔了回去,在绒布弹了一下又落回。
站在一边招待的几个人脸都白了,所幸孟昕用的力气不大投得也准,不然以这东西的脆性,落到坚硬黑石地板上还不知碎什么样子。
“这些您还是看不中吗?”引导者强颜欢笑。
“你们这儿的东西,价格要得真高。”
孟昕虽然嫌弃这批货,但对这价格像是还满意,说话时眉间带着笑,又不像表现得那样挑剔,硬是把这几人搞迷糊了。
“听说有贵客到,哪儿呢?怎么不早些喊我过来!多怠慢!”
随着一声朗笑,负责这区的主管大步赶到,看到孟昕时一脸的抱歉,又规规矩矩行了个客礼。
其他人接了示意退下,桌上货暂时被撤下,也没再换上新的。
这位三十来岁的男性主管想来是常招待贵族,举手投足颇有风度,说话也挑不出毛病。
“您有喜欢的款,或者材质净度都可以跟我说,我个人为您挑原材,形状直接进后厂切,想要什么样的都有!”问过孟昕对刚刚服务的满意度后,主管切进主题。
“我想您是误会了,也可能是我没说清楚。”孟昕起身与主管平视,“我是来卖货的。”
主管面上笑容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不过他涵养好,竟绷着没垮下嘴角,就是不太自然。
“卖货?嗯……我们这里并不回收饰物。如果是用过的,想周转,那么北二街有很多价格公道的回收铺面,您不如去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