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哼了一声,把这一堆巴掌大小的册子推到孟昕跟前,“你看仔细些,这帐字小!有什么想法先跟我说,不懂我告诉你怎么做,别自己瞎弄。”
孟昕点点头,看边上有个椅子,拖过来放到桌对面,借李清那盏灯一起用。
这帐本,是真的小。
摊开来也两掌一捧那么大,字密密麻麻地,看两行就眼晕。
果然,好活不会派给她。
耐着性子往下看,孟昕挑了挑眉,合上又去看封页。
角落里写了个小小的聂字,像是生怕人看见,但又要区分开和其他的不同,所以很委屈地留在不显眼地方。
这是本黑帐,帐本虽小,流通的数目却极大。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许多矿石原料,都是制作玻璃的必须品,每一条都指向了玻璃融炼厂。
聂家正管事的那个,肯定是不会走私货去赚这点钱。
那这帐本,是谁的呢?
“发什么呆?说了时间紧!”
孟昕回神,打起精神从头翻看,偶尔有想法便记在一旁的纸上,没一会儿就密密写了一大排。
其间李清站起身探头看过,发现她做得有模有样,哼了一声又坐下了。
“我得看看公帐。”
“那边,柜里全是。”
“和玻璃融炼厂相关的帐是哪些?手上这套帐我觉得整个做进去比较好,其他一些零碎东西不用刻意分出去,以后也好对。”
“就在你右手那一排。要做得没痕迹,到时候拢总数,公帐得平,你懂的吧?”
“我知道。”
所有经祝耀转给这位聂先生的矿材,只要是这套黑本上的都要走公帐出去,要么算在货损里头要么算在融炼损耗里,总之有正经出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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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孟昕并未接触过坑底区的这些公帐,她以前做的全是黑帐,都是各势力走私货,根本不往明面上去的那些东西。
矿工们挖出来的矿石,不论走地洞转移还是洞壁掏窗,总有各种想象不到的渠道进某些人私洞子然后再散出去。
这种流通连祝耀这种分区长都不会看见,就像食材从后厨还没端到前头饭架就被人摸进荷包一样。
公家的路子则是每天矿工做完活背出去放货,这就等于上了饭架。
机器检出产量,收货有一千吨,那向上头出货也必须是一千吨范畴。
不论是精加工还是另行融制,一千吨矿石该产出多少东西必须要对得上,如果有人从这饭架上伸手往自己口袋里藏,那就得想办法平帐。
这种平帐的活孟昕做得少,但怎么说也在帐本里泡了十数年,开头稍有不顺,接着就很轻松了。
看孟昕动作,李清不认也得认,她手是真的快。
抽出一张可以添改的单子,取另一张单子开始慢慢填写,也不咬笔头就这样在草稿上划拉计算,很快黑帐上几页的货消失在了公帐损耗里,看不出一丝痕迹。
一套做了五分之一,孟昕揉揉手腕停下。
“我得做多少才能回去?”
来了有一天了,饿了就开门点餐,两顿都吃得挺好肉管够,但是这间屋子没有床,她需要休息。
“困了就去沙发上将就会儿。”
李清伸伸腰,也觉得酸痛不已,“我也去靠会儿,等来了再接着干。”
“我什么时候能走。”孟昕起身拦住他。
“你也看到了,这边帐多,你会做就多做些,能者多劳嘛。”李清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