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昕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
“你人这么好,怎么可能结仇! 我算准了是她。”原花哼哼有声。
小曼跟孟昕有过节,平时明里暗里总使绊子,昨天就算不是她出手,也绝对有份!
孟昕倒不会替小曼说话,不管前世今生,这锅给她背一点也不冤枉。
孟昕昨天经了什么事,很快散播开来,见她运货时步履艰难,许多新人都在心中警醒。
和人起冲突是小,误了工量事情就大了,油区今日劳动气氛分外热烈。
拿黑豆面换油渣时,几个跟孟昕相熟的老工都有提点,大多是劝她能忍则忍不要跟人起冲突之类的话。
这些话孟昕都会背了,上一世多半是照这样做的,有什么用?
前事不管,这一世的路,她走得还算稳。
摸摸胸口,拼了命塞进去的东西,像是吃噎了似地顶在那里。
但这样也舒服。
这么长时间,孟昕第一次舒了眉眼。
食堂各区人往来,鱼龙混杂,总有几处方便解决私斗的脏地方。
能不能吃进这箱子,说真的心里没底,孟昕都做好忍痛丢弃的准备。
强撑着在晕倒前将其纳入,脑袋撞角这处伤不在预计,但结果是好的。
精力透支的后果是存的黑豆面拿出来全吃了也不够,只能冒险多藏些油渣,等空了慢慢吸收消化了。
暗自观察,放进去的吃食和那药箱在一起,越看心里越踏实。
有了解药,就得寻摸怎么上去了,再难也总算有了盼头。
可惜费这么大劲弄的东西,是个硬疙瘩。
啧,开箱子也是个麻烦事。
原花看孟昕面色凝重,努力找话题想帮她转移注意力。
只可惜所做的努力,在下工后全化为了乌有。
孟昕昨天被守卫找到送回去,不代表没完成工量这件事就被抹掉,和今天没完成工量的人,一起挨了几鞭。
原花咬牙扶孟昕挪回宿舍,想着能快些让她躺下休息会,谁知道门一推开,所有人都被屋内乱象惊住了。
别说躺,站的地儿都没有。
“遭天杀的!床板都踢烂了!”
小曼气得把被子摔在地上,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诅咒进来翻东西的人不得好死。
每个人的床上都被抖了个底朝天,床板架着,整间宿舍一览无遗,没一处有遮挡。
“手这么欠!有什么好拿的,都是才来的一级工,谁还有私产不成!”
“就是!”
“不止咱们一间,看上边……”
有人推了门往外指,大家聚过去,发现不止底层宿舍闹轰轰,上面老工宿舍区,好几层都热闹着。
小曼发怔,“这什么贼呀,这么能偷。”
“我看到有人进进出出,好像在搜什么。”原花忙着给孟昕整理床铺,小声嘀咕。
“可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丢了东西吧。”
孟昕笑起来,扯动伤口,又龇牙咧嘴。
“不用找了,既然能在这里下手,就不会叫人找出来。”聂城恹恹靠在床上,光线半明半暗,看不清神情。
“是墨少爷那边的人,肯定是!”
“除了他还有谁?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人都赶到底下了,还下断药这种毒手!”
一群人围在床边,说话的几个气得眼睛都红了。
“应该不是他。”
聂城抬手摸摸颈项,针进得太深,现在还一抽一抽地疼。
“要是他,这一针不会给我。”他忽地一笑,“这是个善心人。”
大善人打了个喷嚏,原花使劲给她掖被子。
这一夜谁都没睡好,只孟昕昏天黑地,梦得份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