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阜心里慌张,胸腔动静越发恐怖。
那种什么都抓不住,又无处可倚的感觉太令人心颤了。
“齐阜……”
远处传来声音,有人在喊他。
“齐阜......齐阜。”
一句句呼喊,一声比一声清晰,在最后,那声如惊雷,响彻整个天空。
齐阜被吓了一跳,从那虚空一下落了下去。
重重喘息了声,他缓缓睁开了眼。
被白雾遮掩住的景象变得清晰,朦胧的双眼无神盯着高处,一张熟悉的脸落在瞳孔上。
就在看清虞霈的脸那一瞬,缓速跳动的心脏腾得回溯,砰砰砰快速撞击起胸腔。
再次昏迷前,齐阜好像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明明确确在破冰而出。
万物复苏,大地回春。
................
“霈霈,休息会。”
陶刚捷端着饭进来,在一边的桌子放下。
房间铁床旁边,一夜未眠的人手撑着下巴,眼皮耷拉半阖着眼,明明困倦到不行,却还在强撑。
陶刚捷看得心疼,想劝又知道自己劝不动,犹豫着没说话。
“没事,再等等,等他烧退了再说。”
虞霈说着话,一边起身去试了床上躺着的人的温度。
陶刚捷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看清那人的脸后,眼神明显一顿。
他是昨天晚上接到虞霈电话的。
等开车过去接人时,才发现她旁边多了个男人。
两人身上都沾了不少血,抱成一团。
亲密的姿态看得他扎眼,要清楚,这么久以来,虞霈都没和他那么亲近过。
当时情况危急,陶刚捷心中有再多情绪也只能埋着,帮着虞霈将人抬上了车。
一路上,他在前面开车,而后面,虞霈在脱齐阜衣服,给伤口止血。
等到了地方,虞霈又不顾自己身体,亲自操刀,确保万无一失后,才肯休息下。
结果休息了没几分钟,等陶刚捷去找人时,才发现她去了安置男人的房间,在那守夜。
这一串下来,陶刚捷难免不生出意见。
只是强行压制着,暂时没捅破。
“好了,烧退了。”
虞霈深深吐了口气,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轻松,一直绷紧的身子晃了晃。
陶刚捷见此,连忙上前扶住人。
虞霈缓了会,推开了他:“没事,就起的太快。”
她双指揉着太阳穴,拧着眉毛坐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几秒,她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完全没注意到,在她推开陶刚捷那一秒,他的表情变化。
陶刚捷站了几分钟,才抱起虞霈往早就准备好的房间过去。
他将人放在床上,掀开被子盖好,转身出去就叫了个人,吩咐了些事下去。
等做完这些,陶刚捷看了眼齐阜在的房间,又回过头看向自己背后,面色阴沉的不像话。
月亮如果高高挂在天上,一视同仁对待众人,众人不会有任何意见。
可一旦有了偏爱,那么,未被月光照耀的地方便会衍生黑暗。
人也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