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正青上前制止,尤宜则跑到虞霈面前,安抚人。
“够了够了。”
宣正青抱住自家弟弟,将人拉开。
宣正衡眼睛都红了,看着李修明的目光,更像是在看死人,仅剩最后一丝理智,还记着这人的身份,才克制住自己停下手。
他喘着气,胸前沾了不少血迹。
余光注意着还处在惊吓的姑娘身上。
宣正衡张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虞霈扑进了宣正青的怀里,像是乳鸟归巢,终于在他怀里停止了颤抖。
“嘉卿,你总算来了。”
虞霈死死捏着他的衣服,一直忍住的泪水在见到自己信赖的人,终于落下。
她将头埋在宣正青怀里,漂亮的双眼就只剩下一人。
宣正青抱着她,一脸心疼,轻轻拍着背,一点点安抚她的不安。
屋子里,就只剩下她的哭泣声,还有地上人的呻、吟。
宣正衡僵在了原地,看着亲密的两人,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
他有意无意,视线总是落到宣正青和怀里人的身上,可是那两人在,眼里只有对方,过于融洽以至于其他人都无法插、入半分。
尤宜往他旁边移,压着嗓音:“二表哥,放弃吧。”
宣正衡放在旁边的手指动了动。
尤宜怜悯看了眼他,还是继续将实话告诉他:“你自己也看到了,他们之间,不是你能介入的。”
还有,虞霈与她闲聊时,无意提起过一件事,尤宜觉得,宣正衡更没有可能。
她本来想说,可就这会的时间,宣正衡的脸色就难看到不行。
尤宜到底还是不忍心继续刺激自己这位小表哥,及时收住了话。
但就刚那两句,就已经刺激的够呛了。
不用尤宜提醒,宣正衡也清楚。
他很早就知道了,虞霈不爱他。
只是终究还是没死心,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说不定呢,还有这么长时间,她总会看到自己的好。
可这希望,就在他看到虞霈与宣正青在一起,一点点被打破。
上次灯会,他将虞霈流落的河灯捡回了宣府,在黑夜里,他鼓起勇气去看了上面的字,可结�确是在虞霈的愿望里,只有宣正青。
他当时又气心口还疼,看完那�字后,立马气得将河灯扔了出去。
可还没过几秒,又跑出去捡了回来,与那日生辰收到的屏风一起放在了内室。
总归是她的东西。
宣正衡再怎么坚持,也抵不过沾上虞霈两个字的任何东西。
以前所谓的骄傲,像是从未出过。
他打碎了自己所有的硬骨头,在她面前再也强撑不起来。
宣正衡说不出话,咬着牙,明亮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灰尘。
亲眼看着自己大哥与心上人亲密抱在一起,互诉衷肠,他吃味又痛苦,没坚持太久,转身离开了这。
一盏茶后,宋将军的手下到了。
训练有素的侍从将这边收拾干净,带着意识模糊的李修明去了医馆。
但这次的事,算是闹大了。
王妃因身体原因就生了这么一个,还是王府的嫡长子,自小就是金贵的很。
在因一个卑贱的女人就被宣正衡打成那样,王府的人自然不肯罢休。
在朝廷上多次施压,要皇帝下旨处罚。
宣家一门忠烈,宣将军也是为国捐躯,至今都还没寻到尸骨。
皇帝对宣家愧疚,咬牙没松口,再有宋将军与王府的人对着干,皇帝这边还真不急。
王府气得要死,没有法子,只能退后一步,要宣府交出虞霈。
宣夫人无意卷入这场事故,见他们肯让步,答应得很快。
至于之前与虞霈的约定,压根没放在心上。
她手下的嬷嬷,直接冲到了虞霈住的地方,要将人捆住送到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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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 早有预见的宣夫人一早就将宣正青锁住了,他根本出不来。
尤宜一个姑娘家,也阻拦不了。
最后,还是宣正衡出面,将宣夫人的人赶了出去。
他堵在门口,只甩下一句话,想要碰虞霈,就先过他这关。
“一个两个都反了。”
宣夫人咒骂出声,宣正衡要真犟起来,她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她急得团团转,还没多久,又有人传来了消息,说是宣正衡自己跑皇帝面前认错去了。
宣夫人听到这消息,脑袋发蒙,差点就晕了过去。
嬷嬷赶紧扶住人:“还愣着干嘛,请大夫呀!还有你你,你快去拦下二少爷!”
但迟了。
圣旨下来了。
宣正衡被罚去了边关历练三年。
三个月后跟着宋将军一同前去。
宣夫人听着,彻底昏了过去。
庆苍苑兵慌马乱,留安苑那边也出事了。
宣正青情绪波动太大,再次倒下。
请来的大夫,诊完脉后,一脸悲色。
虞霈尤宜互握着手,屏住呼吸等他说话。
“大公子,怕是.......唉。”
大夫长叹气,唏嘘的语气两人不敢多想。
“我开个方子,大公子先吃着,要一个月后有好转,那便还有希望,要是没——”
大夫不忍再说,将方子留下就走了。
虞霈眼睛干涩,想哭又哭不出来,强撑着精神,喊了人去抓药,煎药。
然后在尤宜帮助下,给宣正青喂药。
她日日夜夜守在宣正青旁边。
娇艳的脸庞失了血色,慢慢走向枯萎。
宣正衡来过好几次,劝不动她,只能使用蛮力。
他将人摁在怀里,强行抱着出来,逼她进食。
虞霈疯狂挣扎,尖锐的指甲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痕。
她尖叫着,要宣正衡放下,但他置之不理。
“宣正衡!别逼我恨你!”
宣正衡手中动作顿住,他与怀里人视线对上,只是犹豫了几秒,就又继续。
虞霈气得又是抓,又是咬,一直骂他。
心里再疼,宣正衡也学会了隐藏,日复一日的反省,他收敛了自己的锋锐,乖巧垂下了脖颈。
这种日子持续到宣正青清醒的那天。
那天,难得大晴天。
轮值的奴仆守在床边,望见外面的阳光,没忍住打开了点窗户,等他回头,床上的人就睁开了双眼。
奴仆傻眼了片刻,立马兴奋大叫。
“大少爷醒了!”
消息迅速传遍了宣府。
无论是宣夫人,虞霈,还是尤宜,宣正衡,几人都齐齐聚到了他房间。
宣正青苍白着脸,嘴唇干涩,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在最后,他笑得温柔。
“我没事。”
他轻轻说着,只是这话再没有可信度。
宣夫人捂着嘴,不敢再看,眼角泪水流个不停。
虞霈凑近他,将他伸出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在也就只有她,非常肯定且坚信。
她疯狂点着头:“你没事,你马上就会好起来。”
说完这�,她扭头,吩咐:“药呢,给大公子喝的药呢!快端上来!”
“大夫说了,喝了就没事了。”
宣正青顺从她的心意,情意绵绵看着她,手指颤抖着划过她的脸。
“怎么瘦了。”
虞霈前面一直没哭,却在这句话落下后,泪水失了控。
她使劲擦着自己的眼睛,将泪珠抹去,她哽咽出声:“没有,那是你看错了。”
宣正青没拆穿她,目光留恋,不舍得离开。
众人没在他屋内待太久,大夫就来了。
“怎么样?”
大夫摸着胡子,迟迟没有回答。
众人有了不好的预感。
“节哀吧,就在今晚了。”
大夫摇头,这一次,他坚决不肯收诊金。
他走的潇洒,剩下的几人却都陷入了沉默。
宣夫人捂着脸,挨着嬷嬷的肩膀,哭泣着喊着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