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出了这样的事情,孩子们还没休息好。我想你也一样吧。与其等着他们回来,不如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到时有需要了我们也能出分力。”站在客厅门口,抱着洋洋的顾欢颜,看着独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窗外发呆的菲儿道。
“……”
“……菲儿?……”顾欢颜见她没有反应,轻轻的走到了她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对不起,我刚才想事情,没有听到你在说什么。”菲儿一脸歉意的抱歉道。
顾欢颜微微一笑:“没关系,谁也不想有这样意外的事情发生。现在暂时还不用咱们去帮忙,不如带着孩子们休息一下。等他们回来再看看有什么可以出力的。”
菲儿微笑的点点头,起身:“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这栋简易楼的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菲儿随便挑了一间。顾欢颜带着孩子们挑了一间稍大点的。
贝拉跟着进屋后,就坐在了门口的位置。虽然看它平时整天一副慵慵懒懒的样子,但是始终没有忘了它真正的“本职工作”——看门。
顾欢颜俯身将洋洋轻轻的放到了床上。
重新舒展的他,立刻一个骨碌滚到里面,找了个感觉最舒服的地方,摆了一个“大”字。继续打着呼噜。
程程则没有去休息,而是坐到了床沿边,抬着头看着顾欢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顾欢颜安顿好洋洋,扭头看着程程,嘴角勾出了微笑:“你看,洋洋都睡了,你怎么不睡?”
“妈妈,外面那么多人在吵,爸爸和刑火叔叔也出去了,姑奶奶会有事吗?”
听到程程这么问,顾欢颜抬手轻轻抚了抚儿子的脸蛋儿:“放心,姑奶奶那么慈祥善良,她不会有事情的。”
“嗯……虽然我和洋洋都是第一次见到她,但是我们都很喜欢她。我们也不希望她有事。”说完,两只小手托着腮。
过了一会好像想起了什么,小手伸进裤兜,掏出了两个红色的小盒子递给顾欢颜。
“这是什么?”顾欢颜接过盒子问。
“嗯……我也不知道,是昨天晚上姑奶奶给我和洋洋的。洋洋那么调皮,怕被他弄丢了,所以就交给我来保管。”
“哼……别以为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喂!你跟妈妈说我什么坏话啦?”洋洋这家伙睡觉都竖着耳朵,一听到有关系到自己的话,倍儿精神(也可以用神经形容)。
他一个骨碌爬起来,在顾欢颜和程程之间探出头来。
顾欢颜g溺的拍了一下洋洋的小脑袋:“谁敢说你的坏话啊。快来看姑奶奶给你们的礼物。到时候你们可要好好的谢谢姑奶奶哦。”
“知道啦,知道啦。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吧。”洋洋跃跃欲试。
顾欢颜缓缓的将其中一个写着程程、洋洋名字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对做工精致吉祥结挂坠。火红色的吉祥结,中间镶嵌着一个翡翠如意。
她小心的将挂坠拿出来,系上红绳,分别给程程和洋洋戴上。
“你们知道姑奶奶为什么要送你们这个吗?”顾欢颜微笑的问两个小包子。
洋洋歪着脑袋,瘪瘪嘴。
还是程程反应快:“姑奶奶是在祝福我们吉祥如意吧。”
洋洋不屑的瞟了程程一眼:“就你知道吗,我只是不想说而已。哎,妈妈,打开那个盒子看看是什么?”
洋洋小手指着另外一个盒子,上面写着欢欢。
顾欢颜疑惑,不只是给两个孩子的吗,怎么还有自己的名字。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和程程洋洋一模一样的吉祥结,还有一个纸条。
顾欢颜拿起纸条,展开:
欢欢,我看得出墨墨是从心底里爱你的,其实你不也是吗。但是你们之间总有一些误解。我希望你们能顺利的化解开,并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这是他最需要的,也是你最需要的,更是孩子们最需要的,不是吗。别嫌我这个老太婆唠叨,是时候给墨墨生个女儿吧,其实墨墨还是很喜欢女儿的。这四个吉祥如意挂坠,是送给你们母子和将来的小女儿的。墨墨自己也有一个。并祝福你们,全家吉祥如意。
顾欢颜看到这里,眼睛顿时模糊了。芳姑是真心的想让他们揍成一个完整的家。老人为了他们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手微微的在颤抖,看着两个挂坠,一个留给久久。而剩下的那一个……,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五天后他们之间也将画上句号了。
恐怕芳姑的愿望将要落空了。
窗外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了,到最后终归了往常的平静。程程和洋洋起的太早,这会小哥俩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贝拉也耷。拉着耳朵四腿伸展爬着睡着了。
这种超乎了平常安静让顾欢颜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而且,顾欢颜发现,自从她们来到这间屋子后,在另外一间房的菲儿就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动静。
她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了,大家都还没有吃饭,尤其是北冥陌和刑火。她轻声的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下楼来到了厨房,打开冰箱门,看到里面的食材比较齐全,而且保持着新鲜。看来是每天都有人保持更换。
她先拿出了几个苹果洗好,摆在盘子里放到了厨房外的餐桌上。接着取出了一些青菜和鱼肉放到小筐里,洗菜。
经过了一早晨的忙碌,北冥陌带着一丝倦意回到了二层简易楼。
他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进屋就听到一阵阵的水声从厨房里发出来。
他慢步走过去一看,顾欢颜正背对着门口站在洗碗池前面,洗着青菜。
她那窈窕的身躯,系着一个碎花的围裙的样子,让他本来带有忧郁的眸子,闪出了一丝温暖的光。
这样的画面何曾不是他在脑中幻想了不止一遍的家的温馨。
他走过去,一把环住了她的腰,头搭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下巴上细微的胡子茬轻轻蹭着她的牙白的脖颈。
“呀……”顾欢颜正在洗菜。猝不及防的她惊叫了一声,身子一颤,手中的青菜掉落池中……
“你,你属猫的啊,怎么回来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死我啊。”顾欢颜抱怨着,扭着身子想挣脱出他禁锢,一边忙把掉落的菜重新拾起。
可是,北冥陌的手就像扣锁,她越是想挣脱,就会被扣的越紧。
“松,松开……我,我快喘不上气了……”顾欢颜的脸此刻都憋红了。
北冥陌听她这么一说,才松了松手。但是依旧还是环着她的腰。
“芳姑……她没有什么事吧……”顾欢颜此刻最关心芳姑此刻的情况。
“……”
“?怎么?”顾欢颜感到北冥陌此刻的沉默。
“姑姑她……去世了……”北冥陌的语气显得沉重而悲凉。
“芳姑,她,她怎么会……”顾欢颜心口顿觉一揪,顿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抬手捂住要哭出声的嘴,但是肩膀还是在微微的颤抖着。
虽然她和芳姑接触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但是与她的每一分钟都是记忆犹新的。尤其是在餐桌上和夜钓的时候。
芳姑的每一句话此刻不断的萦绕在她的耳边。而且又想到她之前送给孩子们以及自己的那个吉祥如意的挂坠……
芳姑是真心的把自己看做了亲人一般。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人在一晚之后就阴阳相隔了……
“啪……”一声闷响,在北冥陌和顾欢颜身后响起。
顾欢颜挣开他的手,转身看向门口,只见菲儿正呆呆的站在厨房门口,她的脚边滚落着手中掉下的苹果,但她的手还依旧保持着拿苹果的姿势。
此刻,她的看着两人的目光有些呆滞,身子有点微微颤抖。
时间就在此刻停留了数秒之后。
“啊……”随着一声尖叫,她双手抱头随即转身跑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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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芳姑笑眯眯地打圆场,靠着北冥陌的肩膀蹒跚着站起身来,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欢颜一眼。
芳姑走后,北冥陌沉默了。
顾欢颜闷不作声。
仿佛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耳旁呼呼的凉风,稻穗摇曳的声音,鱼塘里潺丨潺的水波,大自然在演奏着最和丨谐的交响曲。
北冥陌轻轻呼吸着,微微闭上眸子……
每当听见这种田野池塘的声响,就觉得仿佛有种莫名的治愈功能,能让他狂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他享受这样的时刻。
尤其怀里还能隐隐闻到独属于欢儿的香味儿。
只不过,这一切听在顾欢颜耳里,就不怎么优美动听了。
废话。
大半夜的,阴森森的荒郊野外,除了北冥二货这种怪癖精,还有谁会欣赏这么诡异的风景?
“北冥陌,麻烦松开你的毛爪子,成吗?”她忍不住了。
明明上一刻她是很同情他小时候的遭遇来着,可这一刻,面对他厚颜无耻的白赖,她就没办法不气。
“欢儿……”他不仅没收回毛爪,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告诉我,和我在一起,真的是折磨么?”
“对!”
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他强迫她替婚,强迫她像妻子一样伺候着他,难道不是折磨么?
亏芳姑刚刚还说他不该是强迫女人的那种人,那是芳姑不知道这家伙内心里到底有多黑暗而已!
他眸光一下子灰暗了,散发着浑浊的阴鸷。
鱼竿不知何时塞在了木桶边上的竿洞里。
“嘶……北冥陌!你别太过分!”她颤抖了一下。
“欢儿,我以为你一直很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时光,没想到却听见你说是折磨……”他冷沉着嗓音,显然还在意这事儿。
……
……
她倒抽一口冷气:“混蛋!信不信我一脚踹你下去?”
他们脚下这鱼塘,说深不深,说浅不浅。
只是刚刚入春的季节,尤其是大半夜的,水凉着呢。
却没想到他迷人低沉的嗓音含糊地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还没试过在鱼塘里……是什么的滋味……”
“你……”
“欢儿,知道么,越原始的村落,越能激起男人。我真想和你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都来一遍……不,一遍远远不够……不够……”
“……滚……”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乡村郊野的村落,对那个曾经疗过伤的男孩来说,是最美的梦。
只可惜,讽刺的是,他最终还是将最珍贵的承诺给了另一个女人。
所以,他只想用剩下来的几天时间,好好爱她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
替婚倒数第五天。
公鸡在田野旁响起第一声鸣叫,天亮了。
清晨的薄雾逐渐散去,阳光懒懒洒在田里的稻穗上,金黄黄一片。
农家乐晨起的工人们,又开始了一天辛勤的劳作。
顾欢颜醒来的时候,回忆起昨晚的种种,不禁默默叹息,说多了都是泪……
真是丢死人了。
……
她扬眸,眼光瞟向他那个隐隐的刀疤,虽然随着年月逐渐淡化了,但依然与周围的皮肤无法完全融合。
她无法想象,一个年幼的孩子,面对最爱的母亲对自己手举尖刀,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这么可怕的阴影,伴随着他年月成长,只怕是一辈子都散不去了。
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北冥陌当年为何会对程程冷漠疏远、避而不见了。
程程不也像极了当年的北冥陌么?
她想着,北冥陌怕是每次见程程,都会想起年幼的自己,继而想起心尖上的那一刀吧?
怎会不恐惧?
她低低叹了一声,昨晚自己到底是起了恻隐之心,才会最后对他妥协,否则,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任由他这么胡来。
“怎么,昨晚还没够么?”
头dg响起一道略微沙哑的磁性嗓音。
北冥陌的话语里有着一分轻佻二分戏谑。
顾欢颜抚在他心口刀疤的手指顿了下,狠狠捏了那刀疤一把,“你就得意吧!再得意也只有五天了!黑、土、先、生!”
她咬牙提醒他,五天期限一过,她就彻底自由了!
他俊脸抽了抽,大手握丨住她纤细的手,哼道:“这个称呼,我准你这么叫,但司洋不行!”
“……”她冷了冷,抬眸惊讶地望向他,似是看外星人那般,打量了他半晌,“北冥陌,你还真是地主的外表里藏着一颗农民的心啊……”
北冥黑土,黑土?顾欢颜响起当年鲁迅先生笔下的闰土先生,不禁低笑出声,这厮竟然许她这么叫!
他嘴角微扯,倘若她经历他所经历的那些,便能理解,对于他来说,做一个简单纯朴又快乐的人,是多么艰难的事。
“那你愿意跟着一个农民么?”他低问。
“当然!”她想都没想。
在她的观念里,丈夫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对她好才最重要。
“……”他有些莫名的欣喜。
狭长的眉眼忍不住上扬,脑中开始描绘她站在夕阳下的田野里的影像……
“我看芳姑当年选择和乡下小子私奔就是对的。你看你们北冥家,没一个人比她过得快乐。”她仿佛若有所思,“嗯……改明儿我也找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哥哥好好过日子,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黑土先生刚浮起的笑脸僵住了。
在清晨薄雾的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