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一道银光闪过,江阙腰间的跨刀猛然出鞘,架在那道矮黑影瘦削的肩膀上面。
温轻轻显然被吓了一跳,她那句打劫只是开玩笑,正准备解释一下,但是身边的男人看到她被针对,已经发狂了。
沈微立刻伸出两根修长玉白的手指,捏起江阙薄瘦的刀片,微微催动了下内力,只听极其清脆的一声,刀尖就被他给生生掰折了。
江阙:......
“老子的刀!狂徒!拿命来!”
顿时,江阙的眼里漫出了火星子,整个人陷入了暴走抓狂的状态。对方什么招数,实在是侮辱人,上来就毁人家兵器?
温轻轻以免事态闹大,把沈微的兜帽一把拽了下来。
江阙与沈微寒星般的双眸对视的一瞬,他讶然、惊诧,原地愣头转了几圈,破损的残刀往地上一扔,胸口胳膊交叉一抱,气的说不出话来。
“江司长。你师兄他不是故意的。”
温轻轻不知道怎么安抚江阙痛失宝刀的心情,就像是一个领着做了错事的孩子的家长。
“师兄!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累吗?”
“刚见面就折我刀?赔!必须赔!”
“师兄,我好恨你!”
......
整个饭堂响彻起了江阙强烈的控诉。
温轻轻也摘下兜帽来,她的样貌未变,甚至比原先还要更加靡颜腻理,韶颜稚齿,仙气楚楚,加上一头银白雪发,犹如落入凡尘的昆仑神女。当然,这都多亏了原掌梦那些加持美貌的神奇丹药。
江阙大惊一场:“轻轻姑娘,怎得你也患了鲛人症?”
温轻轻捏起一缕雪丝,气定神闲道:“这玩意儿啊,染的。”
江阙松了口气。
江阙一开始看到那张“祸水祭天”的告示,以为温轻轻已经不在人世。后来贺九州告诉他她还活着,他才松了口气。
以为沈微这些日子带着她亡命天涯去了。
“进来聊吧。饭堂里也没别人。“
江阙将两人带了进来。
此时,沈微对这个聒噪的年轻人很是有意见,脸色一直不大好,拳头一直捏着,进门的时候身子也很扭捏,被温轻轻推着腰才走了几步,眼神里的温度一直处于风雪肆虐的状态。
“师兄,吃肉。”
江阙乖乖把自己的红烧肉推到了沈微跟前,隐形的狗尾巴在背后一直摇。
沈微拿起江阙递来的筷子,将筷子竖着包裹在手里,对着碗里的红烧肉用力去捞,却怎么都捞不起来。
很明显不会用筷子的模样,七八岁的垂髫都比他会用筷子。
多次捞肉无果,沈微眉头一皱,把手里的筷子一扔,神色不满,对温轻轻说道:“我要吃肉。这棍子,难用。”
温轻轻连忙往沈微手里塞了一把勺子,语气温柔似水,将他的火气硬按了下去:“用这个吃。乖,咱不生气。那筷子不适合微微。”
沈微的内心本就狂躁,但是看她柔乎乎的样子他又忍了下去。
幸好,沈微会用勺子,一下子就舀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江阙和苏晚妤完全看不懂两人的一系列操作。好像,好像家长在带孩子?
温轻轻解释:“哎,沈微被下了离魂蛊,目前的智力程度,你们也看到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接下来,她把事情从她与沈微逃跑未遂、遭受伏击那一晚开始复盘顺理到了现在的时间点,一路讲下来江阙与苏晚妤都被惊到了。
“所以,贵妃娘娘是被你给炸的?”
江阙想:嫂子真绝。因为他当时特别喜欢那个烟花表演,觉得祭祀仪式就该这么玩。
“师兄,这是几知道不?”
江阙把一根手指头竖到沈微跟前,他存心要调戏一下智障版师兄。
沈微一记猛烈的掌风朝江阙的手指劈了上去,幸好江阙闪的快,不然手指头必断无疑。
“师兄,你做个人吧!”
沈微冷哼了一声,目光猎猎。
温轻轻小声说:“最好别忍他,虽说傻是傻了点,却是凶的狠,连我都不敢惹呢!”
江阙想到自己宝刀的遭遇,一阵痛心。
“罢了,不跟他计较。”
沈微吃饱喝足,掏出小木船在饭桌上玩了起来。中途江阙想碰一下他的小木船,硬是被他的眼神给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