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诀的注意力忽然凝到了宋芜脖子上佩戴的那一颗红珠。
宋芜听话的摘下那一颗红珠递到了杜庭诀掌中,杜庭诀拿起细闻,更加确定了这珠子散发着冰魄草的味道。
温轻轻瞧见那手串,默默道:“你这手串是恒庙求的吧.....”
沈微摘下自己手腕上那颗黑绳系着同样红珠的手串与宋芜那颗比对了一下,如出一辙。
只是味道略有不同。
沈微的这颗就是普通的檀香味。
杜庭诀解释:“宋芜这颗应该是被冰魄草的花汁浸泡过的。”
温轻轻疑惑:“师父,这冰魄草身为药草到底有何作用。”
杜庭诀道:“用的得当可以治愈后天的眼疾。当然,冰魄草本身是有毒的,这也不难解释,宋芜随身携带之后为何会皮肤变白。此物多年之前曾经盛行宫中,宫中娘娘为了令皮肤变白,便把它来混入熏香之中使用。闻久了之后皮肤可以变的白皙透亮,如同蛋白一般。当然,副作用还是有的,比如用量过度,会引起白化症。”
“当然,更过分的症状暂时没有更多记载,或许瞳孔变色,头发变白也是其一。”
温轻轻问宋芜:“你这手串跟谁买的还记得么。”
宋芜没有犹豫便道:“是一位样貌十分清秀的女法师。”
正因为女法师模样清秀悦目,宋芜记忆深刻根本无需多加回忆便能脱口而出。
后来自觉地有些反应太快显得他好像很好色一样,又顿了顿才道:“好像是叫绿宜法师。”
温轻轻道:“这就对了。师父,今日我托你所救的那女子便是他口中的绿宜法师,你偷......摘得冰魄草也是她家种的。”
杜庭诀恍然道:“原是如此。我忽而想起,今下午有同你未讲完的话。这冰魄草十分娇贵,可是极难培育的,更不可能长成大片大片的。除非——”
“除非有足够旺盛的肥料.....这肥料可不是普通的肥料,若用得死人的骨香灰来培育,生长出来的冰魄草则会花朵肥美,色泽鲜艳,药效也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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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杜庭诀的话让温轻轻直觉得渗人,胳膊上的汗毛好像都竖起来了。
江阙此时道:“骨香灰想弄也不难弄,每月乱葬岗那边都要焚烧清理尸体,若是想要留心收集也是不难。”
江阙闻了闻手上他娘给他的那串,幸好只是普通的檀香味儿,但是他还是有了心里阴影,直接把手串摘下丢到燃炭的香炉里去了。
杜庭诀将宋芜的那颗红珠用手帕包了起来收到袖中,严肃道:“宋公子的症状可不单单像是佩戴冰魄草才有的症状。这邪门的丹药不是还有一颗?容我带回去再研究研究。”
温轻轻回眸望向沈微:“沈微哥哥,为何这珠子有的是檀香味儿,有的却是冰魄草味儿?”
沈微的眼眸深邃不见底,沉吟道:“买这手串的人如此之多,她并不想人人都患此怪病。”
江阙附和道:“广撒网,钓大鱼?她或许在布棋,我们先别打草惊蛇。只是这手串,不能让她再卖下去了。”
沈微让宋芜老实在密侦司待着,暂时不要见任何人,他的怪病还需要继续留守观察。
第二日,沈微进了宫。
陇烟殿,徐雁雪正跪在一边侍疾。
沈微向皇上禀告了素尘殿水井女尸一案。
裴谨的病一直不见好,此时软软的斜躺在龙塌上,隔着珠帘望向沈微,语气虚弱:“沈卿,案子早些查出眉目,朕相信你.....咳咳。”
虽说他身子一直未有好转,心情郁结多时,但好在今早时,传来了金府军收复怀沙边郡的捷报。让他得到了许多慰藉,精神也比以往好多了。
素尘殿虽说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但终归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掖庭罪奴。即便不出此事,掖庭依然每天都有人会死,更轮到他一个九五至尊的帝王去特地在乎,死就死了,死不足惜。
沈微明说这些人都是惨遭毒害,只要不牵扯到神灵之事上面,裴谨都是会放手交给他管的。
徐雁雪在旁插话道:“沈司命一向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希望能早些平复后宫清净。”
徐雁雪居然没有多往神鬼怪志那方面扯,大约是出事在在她管辖的后宫,也不想多生事端。亦或者再憋什么其他坏水?沈微顺着她做戏道:“娘娘放心,臣一定尽力。”
出宫时,恰好碰到了承辇迎面而来的太子。
太子一身紫衣锦袍,金冠高戴,气质照旧端的是矜贵高傲。沈微上一次见他,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早朝上。
太子对外一直宣称告病许久,今日一见,确实如同大病初愈一般,脸色发黄,眼下泛着微微的青,精神靡靡,眼眸半阖着,嘴唇也泛着紫。与往昔完全不同,真像江阙说的......纵欲过度?
太子本就不喜沈微,平日里还会装出一副友好的态度来,今日也懒得装,沈微向他行礼时,他只是淡淡点头,寒暄都懒得寒暄便走了。
太子的轿辇进了陇烟殿,待日暮时出来,并未回东宫,而是绕道去了趟溪章宫。
溪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