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阙脸色一变:“我明天要是死了,师兄,你可得替我多烧几个美人来陪我啊师兄。”
江阙还真是有些害怕,他娘迷信这些,逼着他和大哥都吃了这丹药,说是能强身健体。
这丹药早就开始盛京流传贩卖,没有奇效,却又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但屠夫妻子那种情况也是头一次出现。
且贩卖丹药是庙中法师很重要的收入来源,是被朝廷一直默认的,属于正规合法的存在,江阙吃了也没多想,觉得顶多就是一些杂七杂八,一锅乱炖在一起的补药。
姚光在旁弱弱道:“我也吃了。媳妇儿给的……”
好在后司中医署动作快,一经查看,这丹药确实只是普通的补药,人食用后并无大碍。
屠夫妻子的尸首已经被屠夫一早时就送往火场焚烧,一把灰烬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更不知屠夫所说的她妻子死前的奇异症状是否真假。
恒庙被沈微勒令从即日起封两日。庙里所有卖过丹药的法师都在庙中留审待查。
一时间,密侦司十三司忙碌起来,一个个刀悬在头顶似的,生怕再出了纰漏。密侦司联合告知禁军,大街上的巡卫部署多了起来。越是在龙都庙会前的节骨眼儿上,越是要谨防这些起伏的小动乱。
屠夫砍人事件暂交予一司处置,沈微与姚光择时间当天进了宫。
*
一夜酣睡。
醒来时,昨夜与温轻轻温存之人已经不在。
她不知道自己的月事带何时已经被换上了新的,凌晨时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替她清洗,但身子实在困顿,和梦混淆在了一起。
秋禾与冬月帮着她洗漱穿衣,随后用过早膳。又被她们推着椅车来到棠川阁开满秋菊的东小院晒太阳。
冬月瞧着温轻轻最近瘦削许多,面容憔悴,毫无血色,跟个雪白剔透瓷美人似的,轻薄易碎。她忍不住道:“姑娘病了也是个病美儿。”
温轻轻自嘲一笑:“是吗?太无聊了。要是大头在就好了,抱着她晒太阳更舒服。”
秋禾道:“今早偷偷去见了小六子。这小子个头窜的真快,长了些肉在身上,这说明密侦司伙食好,多亏了沈司命,小六子也不会这么享福。”
温轻轻眉眼弯弯:“是吗?小六子最好长结实一些,小腿还没我胳膊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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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禾又道:“小六子这小子还改名了呢,叫柳璃。听着倒是比小六子显得有墨水些。”
温轻轻嘴里呢喃着:“柳璃。柳璃?哪个柳,哪个璃呀。”
秋禾解释:“柳树的柳,琉璃的璃呀。”
温轻轻一口红糖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
柳璃?这不是《思追》里后期的大boss掌印的名字吗。筠栖与徐贵妃合养的最佳走狗,利用原主一起掏空老皇帝的身体,再操控老皇帝的思想,裴凝登基道路上的硕大绊脚石。
小六子看上去那么憨傻的一个人,而且小六子这会儿还小,温轻轻认为,应当只是巧合罢了。
温轻轻还在心不在焉想着小六子同柳璃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秋禾则捏起手帕替她擦起了嘴,唇角流露的红糖水红滋滋的特像鲜血。
“天啊,美人咳血。”
东小院的院门口,传来一句惊讶又极为温致好听的男声。
温轻轻、秋月、冬禾三人的目光同时朝院门口望去。
声音的主人头戴白色幂篱,身着月白长衫,披着一条绯红色的披帛。身材修长高瘦,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掀起幂篱上的纱帘,露出半张精致的小脸来,白皙的肤色,尖巧的下巴,嘴角弧度微扬的薄唇。
“美人。怎么咳血了?”
男子忽然闯入院中不说,还询问温轻轻为何吐血。
待他将白纱全部皆起,露出一双狭长美目,盈盈波荡含着柔情似水一般。
他站在簇簇淡雅的金菊旁,脱尘的气质与花融合在一起倒是十分相衬。
温轻轻还在困惑中,陆伯紧跟在男子的身后出现。
陆伯明显是追赶了他许久,满头冒着大汗,略微焦急道:“杜先生,你走错路了,这里是东小院,不是西小院。”
男子微一迟疑,又温柔道:“无妨。主要是——美人,你怎么咳血了?”
温轻轻若是再不回答他,她真怕这人要急得咳血了:“先生误会了,我这是红糖水,不是血呢。”
说着,又把手中玉碗里的红糖水呈现给他看。
“那就好,那美人——你的脚又怎么了?”
男子迈着匆忙的小碎步走进一些,手里提着一只沉甸甸的小木箱,他的目光又痴痴落在温轻轻的脚上。
若不是他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沅芷澧兰的干净气质,举手投足间也是温文尔雅,如清风明月一般舒朗,温轻轻真以为他的精神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受了些小伤,没事的,多谢关心,敢问您是?”
温轻轻尽量笑得清新自然且不尴尬。
男子清润一笑:“老夫杜庭诀。敢问姑娘是?”
温轻轻听他自称老夫,先是愣了一下,又道;“我是沈司命的朋友,唤我轻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