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金铃哪来的?”
沈微隔着烟雾投过去一道滚烫的视线。
裴凝笑了,凤眸含着挑衅之意。
他说:“都说了,是定情信物。”
咬字极重。
很好啊江阙,他又像上次一样凭一己之力让这两个人掐了起来,沈微和裴凝中间隔着一条看不清摸不着的火线。
沈微黑着脸哼了一声,眼里含着阴婺的戾气:“殿下。不是你偷的吧?”
裴凝此时竟然流露出“气死你我很快乐”的神色:“偷?本殿下用偷吗?光明正大拿的。怎么司命觉得好看,想要?”
“不想要。”
“很一般,也不是很好看。”
沈微满脸写了“我看你装。”
江阙云吞没吃几个,后背上已经冷汗涔涔。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过节,他以后再也不想吃云吞了。
江阙天真以为是沈微看上那串金铃了,不然语气怎么有点酸呢,他自作聪明打着圆场:“这金铃是不错,师兄要不我也帮你照着买一串好了。”
沈微瞪了他一眼,江阙又说:“哎呀,就是带着有点吵。你看你带着轻轻姑娘送你的这手串也不错呀,还可以辟邪挡煞呢。”
江阙话刚说完,他看到沈微沉郁着的脸色缓和几分,但是裴凝的又不大好了......
沈微抬手晃晃腕上的那串辟邪灵珠,道:“是。毕竟轻轻特地去恒庙给我求的。”
裴凝方才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下去几分。他低头将一只云吞戳烂,戳的烂糟糟。
他把云吞当沈微。
沈微眼底流露出笑意,他微微抿了一口茶淡淡嘴里的咸味。朝摊贩小老板道:“再来一碗云吞。”
江阙疑惑:“怎么今天胃口这么好?”
沈微平平无奇道:“家里还有人等着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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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阙恍然,脸上憋着坏笑:“小祸水呀?你这审了一夜的刑犯审出什么名堂了。”
裴凝冷飕飕插进话来:“祸水东引,引到密侦司了去,真有你的,沈司命。”
江阙道:“殿下,你也知道小祸水?神婆子的话你也信,弄虚作假,蛊惑人心喽。”
裴凝道:“但是贵妃信,贵妃信了还会有上头的人信。”
裴凝话里有话。
贵妃娘娘宫里出了个祸水,江阙本来以为只是司里当玩笑话传的。没想到事情传的挺远。难怪沈微给姚光施压,要他尽快破案。
江阙说的无心:“幸好只是贵妃信这些,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头,皇上万一当真了,怕是不妙。”
话毕,气氛静了下去。
沈微只觉得徐雁雪杀人不见血,妙。
裴凝暂时无法想通徐雁雪先是派了一众杀手来杀温轻轻,后又极其生硬的扣了她一个杀人的名头,最后又说她是“祸水”,竭尽所能要杀一个表面看上去与她毫无利益冲突、甚至地位都相差云泥之别的弱女子,究竟是图什么。
不过徐雁雪也挺傻,如此跳脚沉不住气,更惹人想探究一下。
吃过早饭。
回司里的路上,沈微居然同江阙主动说起了温轻轻家里的事情,
沈微道:“轻轻父母曾在云州做官,后来父亲扣上贪污赈灾款的罪名,被师父亲自率领逐风卫抄了家,她这才流落到盛京做了官妓。”
“所以,你在怀疑温家的事情另有隐情?不过是县令而已,师父不会为了一个县令就去跑到青郡乱杀一通。”
江阙也明白他师父的脾性。
“师兄,我爹过几日在府里做宴,你和师父不都得来,到时定然师父会喝酒,师父喝了酒脾气会好一些,也好说话一些。到时候你问问他便好了。要是真的有什么不可说的,师父那人绝对能让你掘地三尺都挖不出半点土星来。问问最好了。”
江阙的话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沈微定定望着前方,思绪千丝万缕牵扯到一起,久久:“嗯。得亲自问问。”
*
噩梦惊醒。
不知何时下了场雨,雨打进来,沾湿了温轻轻的枕头,她一时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半坐起身子,一头乌云鬓发披散在素白的薄透衫裙上。脸上挂着泪痕,眼尾蕴着红,依然是心有余悸。
梦里,她又回到那个一个叫云州青郡的地方。
是原主即便死,即便灵魂散尽,都忘不掉的,铭记在身体里的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