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雁雪看得极为认真,一一阅过,生怕错漏。
“果真,果真......果真。”
徐雁雪连道了三遍果真。
神色由开始的稳重端庄,渐渐有一些凌乱,眸光之中含了一把沾血的刀,落在那盏刻着“温修远”三个字的莲灯金座上。
温修远。
温府的人都死绝了,怎么还会有温家的人活着,来娑枝神殿祀水祭奠他们.....
她果真猜的没错,温修远养得那孽障没死。
——难怪,偏殿前,李绿宜身后,那女子,长得那么像,那么像她。
绝色难掩,天姿玉骨。
孽障居然活的好好的,没死在那场劫难当中。
徐雁雪金制的指套微微划过那盏刺目的莲灯,指尖微微颤抖,她的眼眶渐渐沁了红,眉头锁了恨。
半响,徐雁雪幽幽道:“李娥。”
李娥卑着腰,恭敬回应:“在。”
徐雁雪的语气掩饰不住的带有一丝焦急:“你把绿宜叫过来。立刻。”
*
月挂屋檐,夜色无尽。
镜花阁。
温轻轻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裙,梨青的颜色。再搭了一条棠红的披帛。
头发用缀着的白色鲛珠的丝带穿插着,松松垮垮编了两道麻花辫,垂落在胸口两边,显得她年纪尚小,模样娇嫩清浅,像只半熟的幼果,甜美,多汁。
她被秋禾与冬月送到镜花阁的小东门。
此时,小六子刚好在门口为客人牵马。
小六子瞧见她,目光立刻涌现惊喜,热切的与她打着招呼。
“轻轻姐姐!”
秋禾瞪了小六子一眼:“你这小子,眼里只有仙女,你亲姐姐在这儿,看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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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 小六子的目光不情愿的挪回到亲姐姐的身上:“哎呀,姐姐,我们天天都能见面,哪像轻轻姐姐,不能时常碰上。”
温轻轻莞尔笑:“小六子,吃过晚饭了吗。”
小六子挠挠头,低下头不好意思道:“还没顾上。”
温轻轻立马同秋禾说:“待会去小厨房给他拿几个包子,给他装身上,孩子干活很累的。”
秋禾笑笑:“知道啦,姑娘比我这个亲姐姐还要关心他。小六子,等以后长大了出息了,要好好报答轻轻姑娘,知道不。”
小六子猛劲儿点头:“那是肯定。”
温轻轻朝街口张望着,不一会,一位墨衣男子打马而来。
马停,沈微从马背上跳下来。
小六子之前未见过沈微,但是当沈微从黑暗里走出,站到光鲜亮丽的华灯下,停留在温轻轻面前,他好像明白什么叫做“般配。”
也大抵只有他能配的上温轻轻。
——身姿修长,琼树一枝,容貌如神亲笔亲刻。
墨衣寒鸦,清绝无双。
温轻轻望着眼前为她而来的男人,明明见过很多次,但每次看他,都会心头攒动。
他似群山孤峰,又似天边冷月,也是山巅洁雪,适当时,又能转而化成一柄弯刀利刃,杀伐果决。
温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语气清甜:“沈微哥哥。今日为何没有马车来?”
沈微自然的牵起她搭在他衣袖上的爪子,目光偏心的柔软下去:“你上次不是说想骑马的吗。”
温轻轻犹豫了片刻,道:“嗯,对的。”
事实上,她不记得自己说过想骑马这种话了。
“来吧。”
沈微拉着她,来到红褐色的骏马前。
她又小又轻,沈微毫不费力的一个托举,便将她送上了马背。
初次骑马,温轻轻心里还有些怕的。她坐在马背上,俯首朝沈微望去,冲他招了招手:“沈微哥哥,你也上来,我一个人怕。”
沈微并不打算上来,卷翘的唇角微微倾泄一丝笑意:“别怕,地煞很温顺的。”
温轻轻“嗯”了一声。
她脑海中琢磨,这马儿叫地煞,名字听着就很不温柔。
沈微见她还是略有顾虑,又道:“马儿不是有我牵着呢。”
温轻轻虽是害怕,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怂,她见过苏晚妤骑马,那叫一个飒气,真不愧是作者的亲生女儿。
她点了点头,直了直腰板,道:“嗯,我也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沈微牵起马绳,走在前。
马背上,温轻轻的身子左右微晃,除了屁股上的软肉磨着有些疼以外,别的倒没什么,也逐渐找到了一些乐趣。
两人一马,缓缓行在街头。
本来今日沈微来得便迟,又抄近道走的街巷小路,所以行人极少。
温轻轻来了一些兴致:“沈微哥哥,你再拉的快一些。嗯……也别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