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娇雀竟然好几副面孔。此时还真像个风流恣意、留恋红尘的狂妄小仙君。
裴凝手里举着酒盏,心中也竟是称赞之意。
他时不时看一眼太子。
太子早就丢了魂,失了神,身子前倾,目光汇聚成一线凝视着温轻轻。
思绪紊乱,表情不当,情绪难以自控。这对于太子的行为准则来说,是鲜少会发生的情况。
岑寂与温轻轻表演结束后,筠栖公主大悦。她听闻自己的母妃怀殊皇后生前最喜此曲。听徐贵妃讲,在云州时,母妃当年怀着她,便时常隔着肚皮将此曲唱于她听。
筠栖眼中含泪,不知真假,她赞叹道:“岑寂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云州小调唱得实在正宗。”
“让本公主想起了本公主的母妃。”
说这些话时,筠栖的眼神掠过温轻轻,神色微一迟疑,闪过一丝复杂的眸光。
暮色渐浓,月照西窗。
偏殿中,结束表演的温轻轻一人静坐在梳妆台前休息,静静发了一会儿呆。外面凉风吹来,吹起她胸前的飘带,如同翻飞的蝶。
舞目没有差错的跳完,她便足够庆幸。
“轻轻姑娘,先喝杯茶吧,辛苦了。”
有小侍女给她递来一杯幼绿,温轻轻着实有些口渴,接过茶盏猛喝几口。
这幼绿茶微苦,刚入口时她不禁皱了下眉头。后来咽入喉咙却又回上了绵绵的甘甜。
此茶倒是清爽解渴,她喝了一盏不够又要了一盏。
续茶水时,小侍女却不小心将茶扣在了她素净雪白的舞衣之上,黄褐色的茶渍在裙面上缓缓晕散开来,既突兀又扎眼。
“啊,轻轻姑娘,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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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 小侍女是满脸歉意。
温轻轻笑笑说:“没关系,反正都是要换的。”
小侍女递来了新的干净衣裳,道:“轻轻姑娘,你且先换,以防偏殿来人,我帮在门口帮你守着。”
说罢,小侍女便挪步到殿门口去了。
温轻轻一层又一层脱下了赃污的舞衣。
方才一场舞,使她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此时正坐在半开的窗口,夜风掠过体肤,几分快意。
主殿内。
裴凝、沈微两人对饮。
他们的酒量都是身经百战,千杯不醉的主。
太子今夜肉眼可见的心情不佳,似有心事,不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原是殿中海棠树前,太子两颊微红,身子晃荡,满脸写满失意。他手里握着一壶罗浮春,在默默独饮。
天上一轮缺月,映照着他心事重重,回忆翻山倒海而来。
今夜,那人实在像她。眉眼,口鼻,身姿,背影,一举一动,这舞他也见她跳过,也很美。
想起这些,他的眼眶一点一点晕着红,后来眼里溢出泪来,一滴滴落上紫衫。
她死了许多年,她的样子他都快记不清了,但是她的声音依然记得。
“阿臻。你怎么又在□□,太傅留的功课你做了么。”
“阿臻。我蒸的酥酪,好吃么?”
“阿臻。以后,你便不能叫我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