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鹭词原本跟陆秧秧始终肩膀交叠,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他很舒服、很安心。
因此,自陆秧秧被那朵云载走、跟他分开了距离后,他的脸色就难看至极,此时听到东方先生问话,他的语气直接差劲到恶劣:“都死了。”
东方先生的笑彻底凝在了脸上。
他慢慢垂下了手指。
“不好……都死了……”
他似乎是唇干得厉害,转身从云雾中找到了酒壶和酒盅,斟了满满一酒盅的酒,连着干了好几盅,再次面向众人时,脸上才又挂上了笑。
“光我问你们,不够公平。”
他仍是耐心地对着晏鹭词,“你有没有要问我的?”
晏鹭词对陆秧秧离开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死盯着东方先生:“你先把她放下来!”
被这样不客气地对待,东方先生也不见生气,顺着他的意思就将陆秧秧送了回去。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陆秧秧和晏鹭词身上。
陆秧秧还记得两人假扮的身份是兄妹关系,落地后稍稍地跟他分开了点距离,晏鹭词的手却直接地伸到了她腰后面,想把她揽过去。
被陆秧秧察觉到后瞪了一眼,他才抿了下嘴,退而求其次地抓住她的袖子,要把她拉到自己的跟前。
总之就非要随时都能看到她、非要随时都跟她贴着。
陆秧秧也不想在这里跟他拉扯,最后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晏鹭词这才将目光望向了东方先生,仍旧不见客气:“你为什么还活着?”
“活着?”
东方先生笑了一声。
“孩子,我早死啦。”
他又喝了口酒,仰头望天地算了算时间:“我死了得有二十五年了。要是我还活着,早就已经是个过了花甲之年的糟老头子了,怎么还会是今天这个英俊潇洒的样子?”
说着俏皮的话,但他的语气却难掩苦涩:“我得了病,重病,治不了。快死的时候,也是机缘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合,跟藏药岛有了几份交集,便跟他们打了个商量,借助秘境和咒画的力量,将我和此处融为了一体,使我的意识留存了下来、成为了秘境的看门人。每六年,便要为玄门里的孩子备上一次试炼。除此以外,便只能在这里写写画画、喝酒睡觉了。”
“他的问题我答完了。你呢?”
东方先生又亲切地问向陆秧秧。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陆秧秧的问题一直只有一个:“我来秘境,想寻一味叫破开啼的药草,您能否给我些指点?”
东方先生听完后,略一思索,哂笑道:“我这人向来最讲公正,可不能在这里徇私舞弊啊。”
话是如此,但陆秧秧总觉得东方先生在说完这句话后冲她眨了下左眼。
随后,东方先生看了眼鎏金台上那瓶快要见底的沙漏,抖了抖袖子:“耽误了你们太多时间,也该送你们去秘境里了。”
他转头在云雾里又是一顿翻翻找找,最后抽出了一卷画。
“找到了!”
他解着画绳。
“这可是我在这里画的第一幅画,我宝贝得很呢,你们就回过去看看,替我也见见故人……”
正说着,他猝然将打开的画卷抛出!
画在空中越展越大、越展越大,朝着陆秧秧他们无边无际地盖了下来。
“红月之下便是出口,都去认真寻一寻吧。若是三个日夜都寻不到,我就要把剩下的人丢出来喽。”
很快,陆秧秧便陷入无尽的黑暗。
在意识消弭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是——
“记住,入了画,便要成为画中人!若是做不好画中人,便要付出代价……”
陆秧秧猛地睁开眼。
此时,她的长发正被人托在手中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