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明帝近来的疑心病越来越重,勒令裴云渡带着龙鳞卫日夜不歇的盯着几个他心里怀疑的人选。
姜妁和傅长生赫然在列,姜晔和姜曜也没能跑掉。
直到裴云渡和他说,姜晔和姜曜滚到一张床上去了时,建明帝是震惊的,几乎声嘶力竭的命令裴云渡带他出宫。
他接受不了,前有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并非他亲生,后有姜晔和姜曜兄弟□□。
等到建明帝亲眼目睹床榻上不知疲倦般纠缠的两人,险些直接昏厥。
“你们在做什么!”
姜晔只觉得一声惊雷响在自己耳边,下意识搂紧了身侧的人,轻柔的安抚道:“不怕。”
怀中人似是被惊道,发出一道猫似的嘤咛。
只这一声,姜晔如遭雷击,惊恐万分的看向身侧的人,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他嫡亲的弟弟,正赤身裸体的躺在他怀里。
姜晔猛的把他推开,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来,几乎屁滚尿流。
姜曜被他一推也醒了过来,揉着迷蒙的双眼,一眼便看见了门口的建明帝,满脑子的混沌顿时一冲而散,惊叫了一声:“父皇!”
一旁本就惊恐得无以复加的姜晔,被他这两个字钉在了原地,机械般转头往门口看去。
只见在暴怒边缘的建明帝,杀气腾腾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鳞卫统领。
“父皇,儿臣是被陷害的!”姜晔脱口而出。
姜曜也卷着被子从床榻上滚下来,面色惨白。
他如今万分后悔,姜晔明里暗里警告过他那么多次,让他不要被旁人抓到把柄,他却仍时不听。
建明帝却不想听他们解释,咬紧牙关,像是在极度忍耐着什么:“还不将衣服穿好,是觉得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说罢便拂袖而去,令他们即刻进宫。
建明帝走后,徒留姜晔两个人面面相觑。
姜晔看着自己满身狼藉,想起自己与姜曜做了什么,顿觉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把衣裳穿好。
姜曜正要解释,被姜晔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后,便闭上了嘴,闷着头穿衣裳。
随后与姜晔一前一后的往宫里走去,仔细看,他的双腿还在发颤。
姜晔和姜曜一进宫门,便遇到了早早等在那儿的琥珀。
琥珀将他们一路引到秋梧宫。
贤妃双眸通红,不等姜曜说话,抬手便朝他甩了一巴掌,声泪俱下的痛骂道:“你自己不争气便罢了,竟还害你皇兄至此!”
此话一出,姜曜便明白,他那点小癖好,贤妃也知道了。
怎会如此,他明明那么谨慎。
姜曜垂下头,什么也没说,是他的错。
他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但姜晔很得建明帝青眼的,在百官中名声也好,此事一出,但凡有丝毫风声传出,就等于绝了姜晔做皇帝的可能。
不会有朝臣愿意一个有分桃断袖之癖的人当皇帝,况且那人还与自己亲兄弟有染。
“都滚回去吧,皇上不想见你们,”贤妃抬手抹掉眼泪。
姜晔抬起头,便见贤妃白皙的脸颊上明晃晃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急急上前一步,问道:“他打您了?”
贤妃闻言,一言不发的捂住红肿发烫的一侧脸颊。
她前几日才请求建明帝下旨替姜曜选妃,方才被他喊去质问,是不是早已经知晓此事,为遮掩丑事才要张罗选妃。
她来不及辩驳,便被恼羞成怒的建明帝打了一巴掌。
姜曜眼中淬出阴毒:“我们被人算计了!”
听他如此说,贤妃心头也恨得不行:“还能有谁,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姜妁那个下贱胚子。”
说罢,贤妃脸上露出倦容,疲惫道:“不必再说了,他不想再见你们,让你们回去闭门思过,经此一事,他必然已经盯上咱们了,咱们且再等等,等姜妁离了这京城,本宫定要百倍奉还!”
贤妃却怎么也没想到,建明帝前脚将姜晔两人关禁闭,暮色时竟接连发了几道圣旨。
一道封姜曜为永乐王,将她曾提过的户部尚书嫡女纪菱赐给姜曜为正妃,又额外点了几位素有美貌之称的小官之女为侧妃,连日子都定好了,在姜妁出降的后一日,正侧五妃与姜曜一同拜堂成亲。
接到圣旨的贤妃乐得合不拢嘴,但这也意味着姜曜与皇位彻底绝缘。
而连夜被叫起来接旨的纪家人,则一派暮气沉沉。
纪宏远怎么也没想到,他为之肝脑涂地的皇帝,在明知道自己儿子是这么个德行后,竟还要推他唯一的女儿入火坑。
他唯有这一子一女,长子已经毁在姜曜手里,女儿不能再折进去了。
那一夜,纪宏远的书房彻夜灯火通明。
夜里,姜妁收到了容涣传来的信,便知计划成功了,甚至还超额完成任务,将姜晔也拖下了水。
待她准备入睡时,忽听外头有人轻叩窗门。
素律以为又是容涣,走去将窗门打开,却见裴云渡领着镇国寺的住持静渊和尚站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