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面露惊骇,她没想到良妃当真是存了要杀她的心思。
眼看着刀锋朝自己面门劈来,贤妃却像是手脚无力一般,睁着泪眼,呆愣的跪坐在原地,不曾闪躲。
“住手!”建明帝也被吓得心惊胆颤,连忙厉声喝止。
良妃却恍若未闻,眼眸中锐利的杀意宛如实质,手下没有半分停顿,直朝着贤妃脖颈处砍。
“娘娘!”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贤妃身后的宫女飞身扑上来,毅然决然的将她护在身后。
看着不相干的人冲上来,良妃不愿伤及无辜,可她这一刀本就是奔着杀人见血去的,力足万钧。
停是停不住了,只能临阵转势,良妃咬紧牙关,转手将刀往一旁的梁柱上劈去。
一声利刃入木的闷响过后,紧随着便是建明帝惊怒的吼声:“江盛给朕把她的刀收起来!”
跟着建明帝来的江盛早吓得捂紧双眼不敢再看,这会儿听建明帝喊他,才小心翼翼的透过指缝往外瞄,这才看见,那把寒光凛凛的朴刀,整个刀身横劈进了梁柱里。
江盛不敢违逆建明帝,只好朝着面无表情的良妃涎着脸笑笑,一边走过去拔刀,谁知那刀死死嵌在梁柱里,他用尽全力也不能取出分毫。
他徒劳的抓着长长的刀柄,不敢抬头去看周身阴沉的建明帝,急得抓耳挠腮。
江盛只觉得建明帝阴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芒刺在背,越发心跳如擂鼓,只好又朝良妃面露讨好。
良妃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江盛,并未多言,只抬起手,握住刀柄,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刀抽出,递给他:“给你?”
她的语气带着疑问,听她这么问,江盛就更不敢要这把传闻中睡在良妃娘娘卧榻之侧的朴刀了。
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奴才只是代为保管。”
良妃还没说什么,便听见堂上传来一声冷哼:“是不是朕对你过于放纵,才使得你如此行为放肆,不把朕放在眼里!”
“臣妾并无此意,”良妃昂首挺胸,坦坦荡荡的与建明帝对视,面上隐含怒意:“只是今日此仇不报,臣妾怨愤难消!”
她这话,就差明晃晃的告诉建明帝,若不是那宫女拼死护主,贤妃今日必然血溅当场。
“良妃娘娘!”先前飞身护着贤妃的宫女突然凄声道。
良妃循声看去,只见那宫女跪在地上,身上还在发抖,脸上全是泪痕,却仍旧牢牢护着仍旧呆若木鸡的贤妃。
“您口口声声说我家娘娘陷害您,可您又有何证据证明,此事与我家娘娘相干?您不过是欺负我家娘娘不善言辞,颠倒黑白罢了!”
建明帝心下也烦良妃如此刚硬,顺着那宫女的话说道:“她说得不错,良妃既然如此笃定此事与贤妃有关,那将证据给朕瞧瞧吧。”
言罢,又顿了顿,接着说:“倘若确有此事,朕定还你与永安一个公道。”
他以为良妃当真能拿出什么证据,说话间已明显偏向她,谁知,良妃竟还是指着地上那枚玉牌,一边言之凿凿道:“这是臣妾在她秋梧宫遗失的,还能有假?”
贤妃蓦然掩面哀泣:“冤枉啊,即便这真是你在秋梧宫遗失的,可每日里,秋梧宫来来回回足有数百人走动,谁又知晓会不会是旁的人拾了去?”
她这话一出,整个厅内竟诡异的安静下来,就连良妃也不再说话了。
“贤妃你先起来,”半响,建明帝出声道:“良妃,此事并无实质证据,人命关天,是与否并不能全凭你一句话,依朕看,不若派人将此事彻查,贤妃你认为呢?”
贤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软着身站起来,一边抹泪,一边连连点头,绣帕遮掩下,牙齿深咬着嘴里的软肉,品着满嘴血腥味,轻声说:“陛下英明。”
“既然如此,此事便查后再议,”建明帝拍板定论,继而话风一转:“至于良妃,你今日不分青红皂白大闹秋梧宫,你可知错?”
良妃正要说话,却听贤妃抢先一步道:“陛下莫要怪罪良妃妹妹,臣妾不过是受了点惊吓,无甚大碍的,良妃妹妹性子直爽,心里藏不住事,要知道臣妾得知永安遇刺时也是十分愤懑的,更何况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