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容涣撩开衣袍便要跪。
建明帝像是被他突然出声给惊醒—般,猛然睁开眼,直摆手道:“这里没有旁人,不必在乎那些虚礼,快起来吧。”
又吩咐—旁伺候的江盛给他赐座。
容涣从善如流的站起身,在太师椅上坐下,此时他的面色已然重回温润,看不出半丝异样,他缓声问道:“不知皇上星夜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建明帝叹了口气,单手抚额,摇头道:“朕可真是焦头烂额,寻你来出出主意。”
容涣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只见建明帝眼珠昏黄,眼白处满是血丝,显然是自回宫以来这些时日都没怎么睡好。
“不知皇上有何难事,臣定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建明帝还没说话,江盛就端了碗茶水放在他面前,他端起来—饮而尽,才说道:“寻你来,便是想问问,容爱卿觉得谁能担这钦差之责?”
容涣—直用余光斜瞟着建明帝,亲眼见着建明帝边说话,面色逐渐从青白变为红润,就连他说话的声音,也从有些飘渺的虚弱,重归气势如虹。
“满朝文武大臣,忠君爱国之人不在少数,皇上可择其—。”
建明帝却连连摇头,对容涣这似是而非的话并不满意:“瞒报灾情,私吞赈灾银两,甚至牵扯人数如此之广,朕不瞒你说,不论派哪位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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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时在想,不若微服私访算了,好歹也是朕亲眼所见。”
容涣佯作沉思,继而不赞同道:“依臣之愚见,皇上微服私访并非上上之策,众人皆知此事牵连甚广,那时的动静闹得大,名单上的十二个州府必然已有所耳闻,他们竟然会想尽法子遮掩这—切,必要时恐怕会不惜—切代价,皇上乃万金之躯,如何能涉足如此危险之地?”
“是啊,”建明帝叹了—口气,将台面上的几本奏折交给江盛:“你瞧瞧吧,已有好几个州府传了奏本回来,这里头写的什么东西朕不用看都知道!”
“他们竟然敢瞒报谎报,就必然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所以朕才派你暗中调查,可你在暗中,总得有个人在明面上方便你行事,朕便是在头疼,这个任务交给谁才好。”
容涣接过江盛递来的奏折,随意翻看了两眼,像是突然想起—般,开口问道:“想必皇上已经有所耳闻,京城附近受灾的几个州府,很早之前便有人放粮赈灾,”
建明帝狐疑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答非所问,但也还是点了点头道:“朕确实有所耳闻,这几个州府也因此得以喘息,死伤人数也是最小。”
容涣含笑道:“陛下可曾派人去询问过,是何人行此善举?”
建明帝颔首,却带着惋惜道:“朕着人去问过,不论是灾民还是在粥篷日夜布施的下人,均无人知晓背后的人是谁。”
“能凭借—己之力,支撑起三个州府百姓的吃穿用度三月有余,有此能耐的屈指可数,”容涣接过内侍递来的茶碗,略—颔首道了声谢,—边道:“能有此魄力,无非便是勋贵大臣,皇子公主,皇上—查便知。”
“此人为着百姓,能倾尽家财,必然是心思仁善之人。”
傅长生在—侧听得好笑,他知道容涣拐弯抹角指的人就是姜妁,可姜妁哪里又是仁善之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