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扬从睡梦中醒来, 季真真身上淡淡的清香仿佛还氤绕在鼻端,他神清气爽,从驿站中逆风而行, 趁着雪色的照耀, 骑马往北疆赶。
坐下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 比起枣红马来说, 缺了些灵性, 和他默契不够,赶路的速度慢了许多。
为了不扎眼, 他把扬兔子和枣红马都留给了季真真, 派了一队暗卫尾随保护她,选了几个有身手的婆子,混入季府还需要些时日。
他昨日把季真真救出来后,命人用致幻香把季嘉嘉弄晕,丢到季真真的屋子里, 后来下面的人来报,萧敛明知葡萄酿里有料, 不动声色喝下,顺手推舟进了季真真的屋子, 才会发生后面那些。
可以说,这样的局面是他们两边共同造成的后果,想必会消停一段时日。
暂时安顿好季真真,对于北疆, 他心急如焚,不晓得他没在,有没有出乱子。
经过五天的跋涉,他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北疆, 果然如探子所报,北戎春黄不接,又南下劫掠。
北戎三方政权,大公主暂落下风,二王子和三王子为了争夺更多部落的支持,两方联合共同南下,约定哪方杀的大魏军士多,哪方上位。
克北城因之前将领贪污军饷,亏空朝廷还未处理,裴扬接任后,贱卖家产,只能让军士吃饱,士兵无心抵抗,防线一击即溃,甄至彬命令,撤离克北城,全线收缩在镇北城。
如今的镇北城人员混杂,克北城的民众都撤了过来,还有守城的士兵,每日间光吃喝拉撒,便把甄至彬闹得头痛欲裂,一天三封飞鸽传书催促裴扬回来。
裴扬便在甄至彬望眼欲穿的眼神中,风尘仆仆踏进了镇北侯府。
两人接头,分工合作,裴扬整顿军务,作出有效抵抗反击,甄至彬专注城里的民生。
当然,北戎南侵的折子已经送上去,裴扬大大指责朝廷办事不力,镇北军因军饷问题,吃不饱,穿不暖,饿得走路打飘,这样如何上场杀敌。
甄至彬润色,在折子里大大哭诉一番,镇北城缺粮缺衣却军械,就要破城,实在坚持不住,还请朝廷尽快下决断。
两份折子在朝廷不过冒了个泡泡,二皇子为代表的文官集团:“北戎哪年不来闹一场,镇北侯也太大惊小怪了,不过是些打秋风的,赏他北戎几两银子罢了。
如今春闱在即,圣人应该把重心放在祭天大典,感谢上天对我大魏的庇护,才能四海升平。”
太子敦厚老实,亲自上阵:“父皇,北戎欺人太甚,去年才缔结了三十年友好合约,说撕就撕,这样的民族,不把他们打趴下,他们是不会真的诚服的。
我愿亲自领兵,还请父皇给足了兵粮,我必把北戎王子的割下,献给父皇。”
二皇子不动,那边一个大臣立马反驳:“太子殿下说笑了,您是千金之躯,如何能上前线。
再说,如今国库堪堪三百万两银子,和北戎随便一打,这些钱便不见了,不过抢些不能种谷物的草地回来,有什么用?
春耕,祭天,修河,多少地方等着要用钱,叫他们守在城里不要出去,北戎到了夏天,自会退走,何必呢。”
吵着吵着,打不打北戎变成了祭天大典应该在哪里修祭台。
帝王沉脸坐在黄金宝座上,金冠下的脸尽显疲态。烦躁的开了口:“北戎不过蝇虫小介,不足挂齿,也不得不妨。
拨一笔银子粮食过去,叫他们好好守城就是,等夏天来了,北戎只会退走,告诉镇北侯裴扬,莫要斗勇逞强。”
大殿里众人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