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事,杨嬷嬷和四个大丫头们对她多了些小心,还有微不可察的讨好。
不再像原来那样对阶下囚的随意,俯视。
这不持琴巴巴来问她,宵夜要燕窝粥还是黑芝麻羹。要知道,原来她要吃个银耳汤都被嫌事多呢。
季真真绞干头发躺在架子床上,手里感觉空空的不得劲,最后捞起一个抱枕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永泽郡主约她明日一起逛珍宝阁,她可以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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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城一如既往的银装素裹,裴扬觉得今年格外的冷,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缩在篮子里的兔子,继续把视线投在案上,处理各处传来的信息。
一个半月,他派人盯着南桨公主,那个女人回到长安便积极结交各府权贵,并没有发现时芊芊的踪影。
因时芊芊是从长安曲江捡到的,他也派了人去查访曲江周边,依旧没有有用的线索。
北戎投入了大量的密探,府里的人手捉襟见肘,南桨的儿子都是孙老管家亲自带,熬得老了几岁,和他抱怨过很多次。
银子流水般的花掉,产业已经卖掉了几个,才能支撑这样大规模的搜寻。
幸好土豆已经种植出一批,范志亲自坐镇,几个厨子在一起探究了许多吃法,开发了各种新品,能回收些现银。
打开一份秘信,北戎的探子回报,北戎大规模的征集青壮年,他们这是又想南下抢略么?
他烦躁的把信放到一边,命人去请甄至彬过来一起探讨应对。
最后一封,是长安的探子,送来了一副画,寥寥几笔,一个女子站在烤炉前,两手翻飞专注的盯着架上烤肉,旁边一个温润的男子笑盈盈的看着。
裴扬盯着画上的人,不过几笔,她做菜时那种得心应手,唯我独尊的感觉跃然纸上,不是时芊芊还是谁?
找到她的狂喜让他几要发狂,跳到一旁的沙袋上嘿嘿嘿的打了一通乱拳,直打得满头大汗,才静下心来,咧着嘴看后面的文字:
晋国公主花宴,有女子面貌与主上搜寻的人相似,不晓得是不是要找的人,请主上确认,作出下一步指示。
裴扬继续拿起那副画,仔细的打量,画里的她珠光宝气,贵气逼人。
看她的男子有几分面熟,是萧敛那厮。
他不由得面色一变,紧紧抿着唇,难道她另有奇遇,攀上了高枝?
巨大的绝望将他淹没,好似又回到了无尽的冰天雪地,一个人独行。
他盯着图里她的脖颈,什么都没有,连他送给她的墨玉,她也不要了。
踉跄了一下,胡子拉扎的裴扬,嘴中一热,吐出一口血来,落在了她的头上。
裴扬嘴角带血,慌忙用袖子去擦拭,即使她不要他了,他也舍不得弄脏她的画像。
擦着擦着,他便笑了起来:她头上带着繁复的簪子。
她的性子,做菜的时候,巴不得把头发用帽子全部包起来,怎么可能戴这样花里胡哨的发饰,她一定是被迫的。
必定是萧敛那个斯文败类,强迫她。
他慌乱的心神定了下来,一定是这样的,他要去救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