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毋庸置疑,青年是最优秀的下属。无论楚狂人十年的各种的想法是怎样离奇,都会给予充足的建议与实施办法。因此,在四堂势力彻底洗牌后成为四堂主之首的苏城逐渐成为魔尊心腹。
从剑拔弩张,到月下饮酒,这样的奇迹出现甚至用不到十年——而是不过半年就发生的事情。
楚狂人这辈子没对别人像是对苏城这般信任过。
而如今,他抖了抖兔子耳朵,恶狠狠在青年怀里恼羞成怒道
“苏城,下此我可不会助你逃了。”
而后,又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错过什么?”
那是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宝贝,就连高高在上、不染灰尘的昆仑仙也会为它争个你死我活。
苏城沉思片刻认真道“苏某只是救了恋爱脑的失足女人。”
良久无言,只余叹息。
“你为什么不把你做的那些东西告诉他们?”
青年垂眸不语,更激发了楚狂人心头怒气,兔子眼睛湿漉漉,自顾自极快说着
“苏首席,你多厉害啊。十年来为了昆仑不惜和魔尊委曲求全,把魔修拉入战局吸引火力,用自己的势力暗地里给昆仑扫除那么多阻碍——给师弟下绊子的,你反手给人家下一个更大的;师妹离宗被三大宗追杀,你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撺掇我去给她打下手;师叔愿意救你于苦海你也不要,在苦海里将她用力推上了岸。我真嫉妒,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纵容你、护着你,可你却因为我对宋缺下了手,不惜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也要把我从魔尊位子上拉下来。”
说到这里,楚狂人的音色颇有些委屈“你若是对我有对昆仑那群人一半的好,我就算是知足。”
苏城心虚反驳道“你们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楚道友扪心自问,虽说是苏某给你下了药变回原型软禁,但哪一顿的萝卜有亏欠过你?”
“……”楚狂人委屈的兔牙磨了磨“兔子啃的,是胡萝卜,不是水萝卜。”
心虚的青年撸兔子的手一时顿了下来。
“那不是,不是利于通肠吗?”苏城这样说着,又分外理直气壮起来“虽然说,饭是药童做的,屎是玉牡丹铲的,但苏某不是负责抱着你四处散心?”
哪里是抱着他四处散心,分明是自己玩乐时顺便带上一个应急食材。
一个地方被苏城吓得无席可吃,苏城就辗转另一个战场,但有时实在无席可吃,就死呆呆盯着怀里的兔子,说一句楚道友,凭你我的交情,能不能为了救苏某肚子散去灵智,做一只待烤的兔兔?
兔兔:???
这样的“生死危机”,楚狂人也经历了不止一次,从开始到震怒,再到平静,最后竟变成了无边宽容,甚至还可以反过来嘲讽几句。
毕竟,青年也就是口嗨,一次也没真做过。
开玩笑打诨后,苏城又认真道
“楚道友,苏某这些年是真拿你当朋友的。”
楚狂人不依不饶“我和宋缺,你选哪个?”
见青年又陷入沉默的样子,楚狂人心下了然。
“看来,我这个‘朋友’是比不上你那好师弟的。”
苏城无奈道“你要讲道理,苏某花在道友身上的心思,比师弟可多的多。”
宋缺是世间主角、天煞孤星,和他交好的如许婧辰、师妹尚且一个一夜白发、一个在文中心魔骤起,和他作对的更是不必多言,下场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为了从原文的名场面里钻空子救救这群傻孩子,苏城可谓煞费苦心。
简直是比神仙伟大,发现楚狂人有和宋缺别苗头的找死行为,立刻软禁了这傻兔子。
他哪里是怕宋缺被楚狂人搞死哇?明明是怕傻兔子被主角反杀成垫脚石!
“你敢说,我派了好几次暗杀,哪一次不是被你拦下,不然宋缺哪有可能一次次幸运的反杀活下来?”
苏城心里“咯噔”一下子,自己制止的还是太晚。
有的兔子虽然还活着,但其实他已经死了。
青年心中思索万千,最后双手夹住兔子两腋,让那只傻乎乎的兔头正对自己,万分认真道
“楚道友,你且听苏某一言,待苏某死了把位子还你,就莫要和宋缺作对。”
兔兔的眼睛更红了
“我不与他作对,你就要拿自己的命成全他扬名立万——”
没什么比杀死苏城,更能体现出一个人的能力。
“你与他作对,苏某还是会拿着命给他做扬名立万的垫脚石。”苏城冷色打断道“兔子也不该恩将仇报,你要想恢复尊位、恢复人形,就在这把心魔誓立好,绝不把这些东西告诉别人,要死死的烂在肚子里。”
楚狂人良久不答,最后心里的话顺着嘴巴如炮仗般炸开。
“哪里值得?你那师弟就是匹冷血的狼,现在都不肯见你。只记得你的坏、不知道你的好。苏城,这尊位我让你就是,以后自然可以逍遥自在——”
青年似笑非笑的露出右手的伤来“道友不让我选狼,难道要把命留给一只疯兔子?”
兔子嘴巴瓣一张一合开不出口。
苏城身上唯二的两次致命伤,都是源于他。
两次起于楚狂人的昆仑劫难,青年一次废了手,一次那伤手伤上加伤。
“你若想让苏某开心点,就乖乖把心魔誓立了好不好?”
楚狂人终于明白了青年的笑有多残忍,一时哽咽的扭过头。
“妈、的,苏城,你亏死了。立,老子凭什么不立?”
见楚狂人老老实实立了心魔誓,苏城才放下了心头大患。
楚狂人是这些年他办的那些事情的唯一见证者,只要他不把那些东西讲出去,师妹她们就找不全自己做的事情。
就算师妹几个真的把这些年的事情找全要给自己翻罪,那也不会翻车——只要大家都认定自己杀了昆仑仙,“弑师”的原罪就揭不过去。
他就不信,难不成昆仑仙能从坟里面爬出来诈尸不成?
就算真的破了封印,那也是几百年后的事情——到时候大家死遁的死遁、飞升的飞升,还有谁会在乎当年的那点儿破事?
苏城越想越觉得妙,就等着宋缺打上门来就能收尾说再见了。
说来就来——见情报网的探子急匆匆过来,苏城认真整理仪表后欣喜道
“是不是宋宗主来了?快快有请!”
探子的脸色诡异起来,像是吞过炸开的调味剂。
苏城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把兔子放在旁边王座,笑意微微收敛。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探子的声音有些抖,声音有些低,就听见一个“宋”字。
苏城皱眉猜测“宋缺是腿没了、人废了还是嘎嘣死了?”
饶是有心理建设,可探子的话让青年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差点气昏过去。
这比苏城的预想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宋宗主今日发死誓,此生绝不踏出昆仑半步哇!”
怎么这个时候独善其身,眼睁睁看着自己走上歧途的坏师兄在外面兴风作浪?
他不来找自己,哪来的“一剑穿心”?难道全靠胡思乱想吗?!!
苏城不顾右手伤残,握着手往王座把手狠狠一锤,力度之大是砸的那手渗出血来都不知。
“宋缺,这个懦夫!”苏城低沉的在那里骂骂咧咧,而后面色阴沉道“今天什么日子?”
探子头低的更厉害,颤着说道
“是昆仑仙被封的日子。”
也就是说,今天是十年前自己叛宗的日子。
这是个好日子。
苏城眯了眯眼睛,死不来找他,他偏去找死。
自己非要逼宋缺出手不可!
青年阴森森笑了,右手顺势握着黄金把手,长发披散擦着额角顺到脸颊,抬头露出眼角一抹红,不复温和,反而疯癫若艳鬼。
“好,那苏某亲自去给师尊坟头种些花草来,好给昆仑——添、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