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顾斐音就没有听过狼来了这个故事吗?
难道她在顾斐音的心中就是个傻子, 所以顾斐音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肆无忌惮的欺骗她?
顾斐音眼眸中那亮晶晶的光,在听到洛潇潇的质问之后, 慢慢的暗淡了下来。
本来上扬的唇角也渐渐的低落了下来。
心中似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是在这一刻, 像是都堵在了咽喉中,怎么也吐不出口来。
整个手心皮肉烂在一起, 那倒刺密密麻麻,上面锋锐无比, 顾斐音甚至不知道那次上面是否被投了毒。
可是那一刻, 她满脑子都想着那马蹄,一定不能踏在洛潇潇的身上,她不想让她的娘子,但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顾斐音甚至眼神已经不自觉的开始躲闪,因为她觉得洛潇潇此刻望着她那失望的神情。
和当初在高家洛潇潇看到满地尸体, 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肩膀,看着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那群尸体的中央时, 的眼神一样。
顾斐音藏在袖头中鲜血淋淋的掌心痛的她心头发麻。
一股冰冷顺着她的四肢传入她的心底。
像是满腔热血面临了一兜冷水。
洛潇潇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她自认为的算计,对于洛潇潇来说是莫大的伤害。
只是因为,那些疼痛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所以她可以风轻云淡的揭过。
洛潇潇看着顾斐音半晌没有言语,心头燃起的最后一点希望被掐灭。
〔不干人事的狗东西系统∶宿主, 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洛潇潇嘴角浮起抹苍白的冷笑。
既然是误会,那就误会下去吧。
“本县主多谢顾大人刚刚的救命之恩,若是无事,本县主便先行离开了。”
顾斐音此刻才呆愣愣的回神,想伸-出手去抓住洛潇潇的衣袖, 只不过她踉跄了一步,指尖和那微凉的衣袖,看看划过,这已经是她第几次没有抓住娘子的手了?
洛潇潇转身进了匠人所,没有在看顾斐音一眼。
〔不干人事的狗东西系统∶宿主已经将心丢给了顾斐音吧,要不然宿主怎么会在心中想,为何顾斐音五天没有找宿主来解释,宿主不就是认定了,那天一定是有误会吗?说什么有误会又那来解释一说?〕
洛潇潇心中烦乱,从储存空间,拿出匠人所掌柜的给她的牌子,又拿出从系统中兑换的先帝御赐将军府玉牌的图纸,一同拍在了桌子上。
那掌柜的一看到洛潇潇放在桌子上的木牌,就知道了洛潇潇的身份。
脸上的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郑重的接过洛潇潇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不干人事的狗东西系统∶宿主现在到底在烦什么,是不确定顾斐音是否是真心喜欢宿主吗?还是由于前面被伤害太多次。宿主觉的顾斐音的是好,都是别有用心的?〕
洛潇潇听着狗东西的提示音,就看到系统页面自动弹出在她面前。
〔不干人事的狗东西系统∶宿主,当时顾斐音因情绪变化起伏值点开之后,是可以看到顾斐音对宿主的好感度的。
只不过宿主一直没有留心而已,不过好感度触发是必须要与顾斐音有身体接触才行的哦。〕
这下洛潇潇的眼神闪烁了几下。
……
顾斐音失魂落魄的进了宫。
袖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住了。
此刻,洛妲妲已经回到了将军府,只剩下公孙修远在处理奏折。
门外的公公向公孙修远禀报,“皇上,顾大人来了。”
公孙修远放下手中的奏折,“让她进来吧。”
看到顾斐音的脸色,公孙修远大概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那日顾斐音信誓旦旦地走了之后,洛妲妲却丝毫不慌,公孙修远就知道顾斐音肯定没有得逞,毕竟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洛妲妲可是顾斐音的大姨子,顾斐音就算耍小心机,也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洛妲妲的不同,对于抱走了自家妹妹的大白菜,洛妲妲当然不会心慈手软,必须要下狠手了收拾。
“爱卿,这是怎么了,这般愁眉苦脸?”
公孙修远移步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那公公极为有眼力劲的,连忙为顾斐音和公孙修远斟上了茶。
顾斐音撩起衣摆坐了下来,只不过要拿起茶杯时忘记自己,受伤血肉模糊的就是右手,那茶杯从她手中滑落,咔哒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公孙修远皱着眉唤了一声,“传太医来。”
那太医急忙的赶到顾斐音的身前,顾斐音麻木的伸-出自己的右手,任由太医给她上药。
“顾大人,这手若是在晚上一会,要是发炎,整个手可都是要废掉的,幸好顾大人手上的铁刺上并没有毒,只是外伤而已。”
太医包扎完之后,公孙修远就挥了挥手示意太医以退下,整个大殿中只有顾斐音和公孙修远二人。
公孙修远一脸春意,显然是舒服的不得了的模样。大度的为顾斐音沾了一杯茶。
“你不给朕批奏折就算了,竟然还当误朕批奏折,沉着一张脸也不说话,算什么意思?”
顾斐音这才缓慢的抬起头来,看着公孙修远问道,“为何皇上能和洛将军如此恩爱?皇上和洛将军不已经有两年多没通信,有十年没有见过面了,怎会一见如故,并且一丝矛盾都没有。”
公孙修远手一顿,饱含着深意,看了顾斐音一眼,“没想到你竟然会问朕这样的问题,朕还以为顾大人是属死鸭子的,虽然别的不行,但是嘴硬。
不是前几日,顾大人还说对永安县住没什么意思吗?”
顾斐音平日那张充满自信的美人面上,此刻尽显落寞。
公孙修远在心中啧啧两声。
自小顾斐音就是那张清冷不可一世的脸,仿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败一样。
哪怕是这么多年修炼成的坚-硬之心,竟然在这一刻也有了软肋。
不过也是,她都喜欢上了洛妲妲,顾斐音能喜欢上洛潇潇也不足为奇。
“你到这一刻也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永安县主吗?你曾想想,你从小到大。可曾为哪个人,哪件事困惑至此?瞧你这忧心忡忡的模样,分明就是受了情伤。”
听了公孙修远询问,顾斐音这才眼中的光,慢慢的聚拢了一点儿,不显得那么呆滞。
“不过你在清水村的所做,十四已经上报给朕了,真是差点儿就应了当初那个老瘸子所说的无妻徒刑啊。”
顾斐音抿着唇,大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公孙修远连忙摆了摆手,“好了,朕就不说风凉话了,你就说你现在承不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永安县主吧。”
顾斐音唇角微动,喃喃的出声,“喜欢?什么是喜欢?”
“啧,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朕与洛妲妲十年前就开始谈情说爱,朕在这方面可是老手。
对一个人的喜爱,一般分四层。
第一层就是见到第一面时,就觉得心中欢喜,觉得那人赏心悦目,仿佛是长到了自己心坎中,只不过这多半是见色起,层度不深,不留心的。
而第二层便是念念不忘,觉得那人赏心悦目。回到家中便辗转不可入眠,这种虽然是欢喜,但是很浅,若是在遇到比那人更美的,便会遗忘。
而第三层便是牢牢入心,觉得这人和自己是最登对的,再没有人能比得了,其她人在这个人面前都花容失色。”
顾斐音眉头微微皱起,只觉得还不够,“那第四层呢?”
公孙修远挑了挑眉,将手上拿着的茶一饮而尽,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之上,“这第四层可就惨了,这可是爱的深入骨髓,卑微至极,觉得若是没了那个人,自己的一切都毫无意义,甚至能奢求那人看自己一眼,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尊严低在尘埃之中,哪怕用尽一切,也要将人得到手。”
顾斐音不自觉地将手放在自己的心跳处。
“顾大人这是不知不觉到了第几层了?”
公孙修远还是忍不住的调侃几句,毕竟看到清冷不似凡人的顾斐音,此刻竟然也陷入平常人的情爱烦恼之中,这是多么惊奇的事儿。
“只不过若是顾大人再不努力些,就惨了。听闻的宋小姐素来和永安县主是死对头,交往甚密,永安县主和顾大人也就是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露水情缘,就说明永安县主对顾大人这副脾气秉性的有些心思,那宋小姐可比顾大人多几分可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