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暖,好累，好困哦……”处理完文书的吴思薇倦怠地打了个哈欠,和没被放入温室的冬日玫瑰一样,蔫得异曲同工。她趴在办公桌上，手肘压住没干的钢笔墨迹，白色衬衫染上黑色浓墨印子。埃琳娜好心推推她,只收获了女孩像小猪一样的哼哼唧唧。
“衬衫上都是墨水哦。”
吴思薇被嚇得一跳，立刻精神,翻过袖子检查背面，果不其然几滴大大小小的墨点。她大惊失色,烦恼的却不是衬衫,“文件可别蹭花啊！”
文件字迹清晰。或许是棉质衬衫吸水太好的缘故。
女孩松了一口气。
“如果思薇太累了就别参加今晚的活动吧？我帮你向主任请个假？反正唱卡拉OK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埃琳娜担忧地摸摸女孩的额头，不像是发烧,单纯是累了吧。
“今天……要唱卡拉OK？！”虽然疲惫,女孩还是立刻打起精神，“能听主任唱‘达咩达咩’那我必不能错过！”
DanaDaNe是什么？你念这首歌的时候仿佛要唱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还是错过好一些。”埃琳娜吐槽。
吴思薇充耳不闻，兴致勃勃,“还能知道主任的音乐品位！”虽然没来由地,她觉得主任的音乐品位大概和上个世纪□□十年代经济危机时的日本上班族一样吧。
“总感觉思薇的脑内在想一些主任听了绝对会生气的话。”刚从茶水间回来的西斯内手里捧着茶，“她真的崇拜着主任吗？如果这就是崇拜的话，感觉主任会很可怜。”
“是爱啦！是爱啦！”女孩抗议道，还摇头晃脑地以宗教劝世剧赞美神的咏叹调,第不知道多少次说了那句,“主任是永远滴神！”
而这就绝不是爱。办公室里的塔克斯都笑起来,像往常一样，听见了她孩子气的语调被逗笑了。雷诺倚在室内盆栽旁大笑着说着什么，路德换了一副新墨镜,面无表情地听着。但路德的那双新墨镜和上一双别无二致，造型一模一样。西斯内捧着茶，满意地点头，在雷诺帮忙往茶里挤咖啡伴侣时，五台人的茶道尊严再次被恐怖的米德加人动摇了。西斯内身形一晃，闪过了对杯中茶的恐怖袭击，塔克斯的黑色西装长裤制服却还是没有躲过。下一刻，西斯内将温热茶水一饮而尽，将纸杯扔向红发男人，“雷诺！”
办公室又混乱了起来。受过部分忍者训练的西斯内利用地形，任何一支笔和文件夹上的别针都能化身手里剑投向雷诺。吴思薇充耳不闻，避开西斯内和雷诺的小规模战斗（也有两人刻意控制的缘故）收拾文书，分门别类，按时间顺序锁进档案柜。路德低声说着什么，但他总被西斯内和雷诺异口同声地打断。埃琳娜躲在角落打电话，偶尔也能听清几个词语，“预约，……是的，房间号……”
混乱的现场让刚刚走出自己办公室的曾再次头痛起来，“停下你们的玩闹，雷诺，西斯内。”他叹气，“雷诺，又是你。”
塔克斯的首席troublemaker（麻烦制造者）雷诺站在原地对曾挥了挥手。
他们去了一家KTV。离开神罗大厦的下班族们看上去似乎蜂拥而入塞满了每个地方。居酒屋、餐厅、便利店。人流退潮离开神罗总部，清晨又准时涨潮，让神罗仿佛是某种活物。清晨，它吸入人潮；傍晚，它呼出人潮。像个庞大却无人看见的利维坦巨兽。
也许他们都看见了，他们只是视而不见。曾在雷诺驶入停车场时想。
他身旁的吴思薇坐在车上半梦半醒，明显很是疲惫，但当时她一听这是“公司报销的团体活动”时就立刻喊着报名。
那时雷诺几人对视一瞬，“好吧，”雷诺干巴巴地说，“你喜欢什么饮料？”
上次雷诺还说要赢下KTV的酒局游戏把曾灌醉——即便最后最清醒的曾永远是那一个负责帮忙叫代驾把所有人送回家的人。
“起泡葡萄汁鸡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