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呢。
苏摩想到了一个人,对苏擒最为重要,重要得会让苏擒感到情绪上有波动。他抬起了阴郁、深黑色的眼:“如果你死了,在这次绑架案里不幸去世,你想象出来,苏寅会是什么样子?”
苏擒听到“苏寅”这个名字后,他稍稍一怔。他没有想过苏寅,也没有想过苏家。
他眨了一下眼色:“不要说。”
他一点都不敢想。而且,而且,上一世,苏寅是比他还要早地离世的。
苏寅意外去世,他已经崩溃了一半。再到后来,后来的家破人亡,灭门之灾,对他来说只是催命剂。
苏摩没有如他愿,他就要让苏擒清楚和明白,死亡对苏擒来说只是一场游戏或者解脱,可是对于苏家来说,是一场怎样灭顶的打击。
“苏寅知道你不在,他会怎么样?他小时候跟你最好了,他也最关心你了……”苏摩揣测着苏擒此时的情感。
苏擒眼色有些不同了,比起刚才,要灰暗下来:“不要说了。”
“你不是很喜欢跟苏寅亲近么,有什么都会跟苏寅说。钱也是找的苏寅借的。怎么,我不过说一句,他可能对你的死有什么可能性,你就这么大反应?”
苏擒垂下眼来,他不想让苏摩知道他现在的心情。
他闷声不发一语。
“你每一件事情都牵扯到你往后的每一步,你以为你是轻轻松松的、一个人、是自由身?你知道什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吗?”苏摩教训他说。
苏擒一句话也不再说,他垂着眼色,掩饰着此时内心澎·湃汹涌的复杂情感。
是的。他没有考虑清楚,他还是很多时候都冲动了,过于主观判断,自信和自大,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取代苏家几位哥哥对他的庇佑。
半日,苏擒慢慢地问出一句,他心都被苏摩拉扯得狼狈:“苏、苏寅知道这件事情吗,”这件事情指的是绑架这一事。
苏摩听他主动开口,但提的人永远绕不开苏寅。
他也就是永远心里眼里只有苏寅这个哥哥,没有他和苏忱。
“哦,你原来还有牵挂的亲人啊,”苏摩嘲讽的一句。
苏擒低着头,他视线有些朦胧,可是,只要他闭住了、低下了眼睛,就不会再朦胧了。他一声不发,任苏摩批判他。
“苏寅就在你失踪前一天飞去外地工作了,过两天就是中秋了,苏寅还特意推了国外的拍摄,回来陪你过中秋,你是这么‘回报’他的吗?”苏摩问他。
苏擒低着头,心里涌动的情绪更多,更复杂。
“不是,”他低低地说了一声。
苏摩冷笑,“是吗,我看好像是这样的。你挺会判断和设局的,按理来说绑架也是在你可控的计划之内?”
苏摩说的没错,完全是苏擒故意进这个套,为的就是借苏家力量和孙裘两人的冲动,除去这两个人,或者其中一个。
苏擒沉默着,也算是默认。
“苏寅明天回来,你自己跟苏寅说吧。”苏摩站起来。
苏擒一直低着头,敛合着他水雾的眼睛。
“你也哄不动一个成年人了,”意思是,苏擒不能撒谎隐瞒过苏寅,苏寅会知道他遭遇绑架案的。
苏擒一声不发。
“让苏寅知道你是个可以不顾性命,不顾亲人,尤其是不顾他感受的弟弟。”苏摩说完这一句,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苏擒一动不动,保持着坐姿。
半日,他躺下去床边,姿势依旧没有变。微不可察,似乎有些在颤抖。
中午的时候,苏忱进来病床,看到苏擒低落的情绪,就知道他挨了训。
他曾经派人一直保护着苏擒,出事那天人还跟苏擒,可是最后跟丢了苏擒。
这不怪得苏忱的安排,因为苏擒特意安排的钱立也跟丢了。对方是有备而来的,知道平时苏擒身边的保镖和护着他的人多。
“怎么,给大哥骂了,怎么这么一张脸?”苏忱很少对他动手,看到苏擒失落的情绪,手伸出去,去扶了一下他的脸,可是手伸去了,就没有后悔可以挽救。
苏擒的脸被扶起了一些,闷着声的,“哥,裘伟怎么样了,”他声音因为早上情绪过了,有些沙哑。
“绑架案,坐牢呢,”苏忱对他说。声音在不知觉中放柔了一些。毕竟苏摩唱了白脸,苏寅不在身边,只能他来当这个红脸的人。
苏擒脸上小小讶异了一下,声音依旧闷闷沉沉的:“裘家人也不担保他吗?”
“你觉得裘家人能担保他什么,”尤其在伤害了他们苏家人的情况下。苏忱说。
苏擒“哦”了一下,他又垂头丧气了起来。
“怎么了,”有了第一次,苏忱就有第二次去碰他的脸,“他都坐牢你还不开心吗?”
苏擒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们赶到现场,有看到一个人吗?”
苏忱估摸他想说翁裴。
苏擒问着:“他叫白蓦,他去哪儿了?”害怕警·察他们把白蓦当成绑架同党抓起来了。
事实上,苏忱知道了是白蓦透露消息给翁裴和警·方地点的。
苏擒知道白蓦是为了拖延时间来跟他说话的。
苏忱以为苏擒会问翁裴,可没想到他问了个其他人。苏忱实话跟他说:“你问白蓦啊,他配合了警·方,一个人孤胆前去水产厂里给你拖延时间。”
苏擒有些高兴,他们没有把白蓦抓起来。
苏忱猜测着,也许他猜到了,苏擒没有提起翁裴,是只以为只有白蓦救了他?
听到了消息还不算差。苏擒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苏忱不得不猜想苏擒是不是最近换对象了,不再是翁家的小子了。
苏忱考虑,要不要开口,告诉苏擒,其实那天翁裴也在现场呢?
可此时看到苏擒有些高兴的神色,或许苏擒现在在和白蓦在谈恋爱中?
苏忱原本想开口,又止住了。
第二天。
苏擒在医院住院,翁裴来看他。可病房门口全是苏摩放的保镖,拦住了要进去探视的翁裴:“不是苏家人不给进。”
翁裴跟他说道:“那跟苏家人打声招呼,我是翁裴。”
那个保镖不知道是没有眼力见,或者说,是苏摩特意吩咐过的:“不是跟你说了吗,除了苏家人,谁都不能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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