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正是少年, 用来形容咱们这位楚公子啊正是不错。”
秦楼楚馆,老鸨正倚在画舫小亭边同新来的姑娘们讲这楚公子的事情来。
新来的姑娘们年纪小, 这几日在楼里头却也听了不少这楚公子的风流韵事。
其实美貌最为出众的,自然胆子也最大。
“不知这楚赢公子是何许人也,妈妈怎么时常提起他?”
说话的是春娘,是这一辈新进姑娘里头长得最俏丽的,老鸨有意将她培养成下一代花魁,因而凡事也多依了她些。
“这楚公子啊是南头街上一个寡妇娘子所生, 虽是孤儿,却十分的有本事。少年时便出去经商,听说如今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语毕, 老鸨掂量了一番腰间的碎银子,这楚赢不仅对那些漂亮的姑娘出手大方,就是对她, 也是十分的客气。
这样出手大方容貌又俊俏的小公子谁不爱呢?
春娘动了心思,她年纪最小容貌也是最上乘,只可惜出生个穷苦人家, 爹娘见她容貌姣好,硬是转手卖了她。
她深知年华易逝, 满心盼望的便是在这肮脏地界遇见个知心人儿托付了余生去。
春娘盼了许久, 甚至拿出自己攒了许久的私房钱打点前院的小厮们。
只要楚赢公子过来,必然是第一个知会她的。
歌舞升平,红纱帷帐。
春娘盼望了许久,终于瞧见了传闻中的楚赢公子。
他出手果然大方, 一伸手便是一袋子金叶子。
“公子,可需要春娘做些什么?”
红纱轻轻放下,春娘咬了咬嘴唇, 做出一副含羞半怯的模样。
她微微抬眼,却见楚赢沾了酒气只是扶额坐在她的床上。
她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却见传说中温润有礼的楚赢公子忽地睁开双眼。
“去替我准备些吃食。”
楚赢挥挥手,使劲地摁了摁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这床上的脂粉香气熏得他头更加痛了些,于是他走到床边,顺势从一旁水池里舀了一些清水洗脸。
春娘从屋外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来,客人来他们这个地界哪里是为了吃东西的。
大家都在前厅忙着了,是以这个时候厨房反而空了下来。
春娘有些庆幸自己打小在家里做惯了粗活,只是自从进了这楼里头,娇生惯养的,手也不觉生疏了许多。
于是她咬咬嘴唇,有些惶恐。
“不知道是否合楚公子的心意。”
手工切好的粗面上头还卧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荷包蛋,整个汤面干干净净,大约也是特意挑掉了他不爱吃的葱姜蒜。
楚赢不由得高看面前这姑娘一样,老鸨在他面前大力吹捧这姑娘,他原先想着选谁都一样,不如卖老鸨一个面子。
如今看来,的确是有过人之处。
热气冲冲的一碗面下肚,不免填满胃口,那暖气从胃部自胸腔又缓缓飘至大脑,最后彷佛一阵烟似的飘散,将一切烦恼带离。
楚赢有些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吃完了他才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位姑娘,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春娘。”
春娘不知该笑该哭,她没想到这位楚赢公子到如今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她又有些庆幸,如今这楚赢公子算是知道了她姓名了吧。
“春日融融,的确很温暖。”
夏季蝉鸣不息,见楚赢一脸疲惫,似乎是要休息的样子,春娘连忙放下遮光纱帘,说道:“外头知了实在是多了些,若是楚公子嫌扰了清净,奴家这便叫人将它们赶走。”
春娘说完便见这楚赢公子已经站起身来,他摆摆手跨步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