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宁拉住冯晚音的手,一把揭开了她的红盖头。
冯晚音入目所见便是一片狼藉,脚下是汇聚的血流,眼前是赤膊的厮杀。
她一个闺阁女子哪里见过这些,登时她心乱如麻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快走!”
魏长宁取了手帕系在脸上,旁人不认得,可她却是认得的。
那个剑染血光,悠闲地立于庭院中的少年可不就是她的好堂弟魏曜!
这该死的家伙怎么进了开阳!
不过开阳由焦大爷这样的山匪废物守着,魏曜不来攻城才难怪吧。
魏长宁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和魏曜是绝不能见面的。
她敢说就算自己化成灰,魏曜也一定是认识她的。
焦大爷的府邸是抢占了当地富商的,凡是富商家中必然是有些逃命的密道在的。
魏长宁径直走到粮仓,她看也不看府中成堆的粮草,只是在墙上地面敲打着。
“阿宁,你在找什么?”
墙壁厚重而无回音,魏长宁便趴在地上继续找着。
“在找逃命的密道。”
“出去的路我倒是知道一条。”冯晚音看了她一眼,轻轻道:“只是是一口水井,我记得你同我说你幼年……”
魏长宁跳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摆摆手加快步伐往屋外那口水井走去。
“都是从前的事了,如今我没什么好怕的。”
“阿宁,你真勇敢。”冯晚音小步跟在魏长宁身后,详尽的告诉她如何循着这口水井走到城西废井中。
“你一个深闺女子怎么还知道第一富商家里头的密道?”
呼吸到新鲜空气魏长宁心情大好,她伸出手给有些吃力的冯晚音搭了把手随口问道。
冯晚音此刻有些狼狈,她低下头将自己翻折的长裙摆重新理顺,又将腰间的穗子重新系了一遍。
“晚音!”
陌生的男声从身后响起,魏长宁回首所见却是一身量颀长的男人。
她有些奇怪冯晚音站在原地僵直着身子,甚至连头也不回。
魏长宁心中暗暗警惕,难不成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长宁暗自抽出腰间匕首,却听冯晚音干着嗓子轻轻道:“何承哥,我仪容不整不便见你。”
冯晚音从袖口抽出帕子抹了几下脸,对魏长宁介绍道:“这位是何承哥,也就是那位富商之子。”
“我们幼年常常从那口水井偷偷溜出去玩,因而我十分知晓。”
“晚音,我带你走吧。”何承一把抓住冯晚音的手就要带她往城门口走,冯晚音却是松开了他的手。
“何承,我们往哪里走?”冯晚音指向城门口,那人既然能大摇大摆的进来,那就说明开阳早已遍布他的守军。
如今开阳可真是一片混乱……陛下不知所踪,各方势力汇聚,人人都想抢边城这块肥肉。
殊不知开阳有民无粮,壮丁出走早已是一座空城了。
“晚音,那你日后打算如何?”
何承将冯晚音护佑在身后,他警惕的看向四周,终觉此地不宜久留,便道:“我在附近有一处宅子,我们去那处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