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又昂头喝下了一碗谷酒,他已是在借酒消愁了。
“秦冲说起驴子在下到是想起一件事!少主,我们北方居民平日里制作盔饼的黄米粉、胡麦面,全为驴马拉着石磙碾磨而成。我们何不也像磨面那般,把铜矿的碎石放到石磙上碾压,肯定要比用木槌敲打节省力气!”
锅盔若有所思道,他那光赤的上身筋肉突兀,犹如盘曲的虬龙一般。
“刘真儿!如此妙计你也能想的出来!真乃诸葛孔明在世也!哈哈哈!大哥!我们有救啦!”
锅盔的随口一说令我茅塞顿开,欣喜万分的拥抱这位老伙计,朝着林兄开怀的大笑道。
“少主褒奖锅盔愧不敢当!碾磨麦面和打磨石粉是一个道理,不过效果如何在下还很难定论!”
商途之中锅盔因为垂涎女色,所受的奚落远远多过众人的夸赞,我的真心褒奖反而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肯定会有奇效!至少能够省却七成的人力!”我信心满满道。
“贤弟,锅盔兄弟的法子甚好!可这石磙我们当中可有人会做?”
林兄长吁了一口闷气,又有点担忧的问我道。
“林爷!你不要忘了,我们少主可是于阗国长安坊的嫡系传人!打磨个石磙又岂在话下!”秦冲朗声笑道。
“那就有劳贤弟啦!哎呀!这几天累死我也!哈哈哈!”
林兄双手捶打着两边的肩膀,向我们开怀的苦笑了起来。
“大哥放心!打造石磙之事包在愚弟的身上,十日之内便可见着分晓!”
我起身套上外衣,便招呼秦冲、锅盔二人前往上端的崖畔,寻找适合的石材去了。
三天之后,一块硕大的玄石毛料被大伙合力移出了崖壁。
然后又是几个昼夜的凿石打磨,一个长约丈余高有三尺的石磙终于成型了。
顺着山体轻轻一推,便呼啦啦的滚下山来,稳稳停在了冶炉旁边的台地上。
在田伯的建议下,我们又在石磙的两侧凿出了两个四方形的深孔,插入两根原木,再钉入十几根木楔进行加固。
如此一来,只需四个人便可轻松推动石磙,在台地上来回转悠了。
伙计们把鸡蛋大小的铜矿碎石撒在磐石地面上,石磙从上面碾压过去。
但听嘎嘣嘎嘣的一阵脆响,这些碎石全都变成了麦面形状的粗粒矿粉。
终于能从楚囚一般的苦差中解脱出来了,所有兄弟开心的孩童一般,争相尝试推石碾粉的滋味。
见其情景,我不禁想起了爷爷生前经常说过的那句话,行商之人要能受得住世间的万般苦楚,但绝不要自讨苦吃。
能把人人厌烦的苦差变成一件人人愿为的乐事,才是商之正道。
如此小小的革新,使我们碾磨赤铜矿粉的功效提升了百倍,节约了九成的人力。
也使我们冶金造船的暗淡前景,一下变得敞亮了起来。
正应了《周易》所言:大人虎变,小人革面,君子豹变。
豹变者,商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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