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乔说得很随意, 林漾后背却莫名窜上一股凉意。
“应该没有吧。”她含糊的敷衍了一句,然后马上转移话题:“你饿不饿,吃碗粥吧?”
匆匆掠起的衣摆轻擦过白斯乔的脸,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却只抓到带有淡淡香味的微风。
林漾几乎是逃一般冲到厨房里, 切断白斯乔继续往下说的想法。
她几乎没亲自煮过粥, 掀开锅盖时松了口气。
歪打误撞,水加得不多不少,整锅屈头鸡粥看起来绵软稠和, 香气扑鼻,连她闻着都想吃。
电锅煮出来的粥就是省心,不至于因为无人看火而出现焦锅的窘境。
林漾拿了个勺子小小尝一口,放的盐似乎少了点,不过对于初愈的病人来说清淡点也有好处。
才装了半碗,她就被人从后面圈住了腰。
白斯乔无声的把脸埋在她的颈侧,很慢的蹭了蹭。
对方贴过来的动作并不算轻, 撞得林漾手里的半碗粥晃了晃,差点洒出。
她惊呼一声, 勉强稳住手上的动作:“白斯乔你干嘛?”
“你整晚不睡就为了帮我煮粥?”声音从她的肩上传来。
“没那么夸张, ”林漾微微抬了抬肩膀,示意对方先放开自己,“后来我就睡着了。”
白斯乔总算抬起头,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松开,微烫的气息打在她颈上。
林漾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侧,她放下碗,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
然而身后的人根本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好像抱住她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也许生病的人容易比往常脆弱,林漾没多纠结白斯乔这种黏糊糊的态度,有些狼狈的任由他圈着自己,装好粥后端起碗,一步一步挪回客厅里。
“......?”
她把碗端到坐在沙发的白斯乔面前,后者却双手交叉在身前,完全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我浑身疼。”白斯乔慢条斯理的开口,看起来似乎还真有点儿不舒服的样子,“举不起手。”
资本家从不放过任何压榨人的机会。
林漾懒得跟他争辩,拿勺子把粥一口一口喂给对方。
电视被白斯乔调到《星星的愿望》,无非是大同小异的赛前排练花絮。
“很多选手在赛前就收到各种公司的橄榄枝,像唐墨一这样出色的,不会例外。”
白斯乔的语气相当笃定,林漾一时不知道从何反驳,她故意有些苦恼的叹气:“唐墨一一向都不跟我说唱歌那方面的事,也不会问我工作上的事。”
林漾并不清楚白斯乔说这些话的动机,她只知道不能让对方离唐墨一太近。
他身上有太多不可控因素,而这种不可控可能会影响唐墨一的前途。
白斯乔轻笑一声:“你们姐弟俩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在你嘴里好像很不关心对方的样子。”
林漾被撞破谎言,但还是假装镇定的舀起一口粥举到他嘴边:“感情好也不代表什么事都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白斯乔眼睑一垂,没有动:“烫。”
言下之意就是要她吹得温度适中,自己才愿意赏脸吃下。
刚才为了掩饰心虚,她从碗底挖了一勺起来,无怪白斯乔不吃。
反正能转移白斯乔对唐墨一的注意力,林漾倒是不在意要吹这么一口粥。
“阿渊给你寄了东西。”
林漾收拾好东西回到客厅,白斯乔正微微往前屈身,盯着茶几上的几个快递。
她这才想起昨晚自己回来时见到白斯乔在沙发上昏昏沉沉,随手就把快递丢下了。
“几个都是他寄的。”林漾坐在他旁边,开始动手。
时渊似乎有强迫症,一定要把每个类别的东西分开打包。
打开第一个包裹,是杏千叶新出的香水,甜丝丝的一股甜果香。
林漾又拆了两个,都是时渊去其它地方工作或者旅游时买的当地特色,这都是他俩小时候养成的习惯。
“他还会给你写信?”白斯乔一直盯着她的动作,冷不丁说。
最后一个快递是个信封,林漾捏了捏,硬硬的:“怎么可能,大概是什么文件吧。”
红色的请柬从里面掉出来,林漾第一反应是时渊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是不是不小心把别人给他的东西寄错了。
红色的雕花图案映着着淡粉的底色显得格外喜庆,林漾翻开喜帖,上方的“送呈林漾亲启”让她确信时渊没寄错东西。
谁会绕着弯先把请帖给时渊,再由时渊转交给她?
疑问还不到一秒,她的目光往下移,右下角的落款像个锤子,不轻不重的敲了她一下。
记忆就像开闸的潮水纷涌而出。
“怎么了?”白斯乔察觉到她的愣神,侧过头去,“......宋俊杰,梁以薇敬邀。”
“不想去的话就不去。”他没问那两个人是谁,只是说着就要抽走林漾手上的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