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千帆垂眸:“记得一清二楚。”
“那正巧,”白斯乔微微抬颌,“我刚刚在外面听得不够清楚,你从头到尾复述一遍。”
林漾在车里发愣,直到车窗被人敲了敲,她才打了一个激灵。
滑下的车窗外露出姜承野那张嘴角微微下垂的脸:“林小姐,是我。”
林漾揉了揉眼睛,看着他:“野哥,事情结束了吗?”
“还没,”姜承野犹豫了一下,“您先喝点东西。”
他从车窗递进杯饮料。
林漾熟练的用吸管捅开,吸了一口就皱起眉。
“不好喝?”
见姜承野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手里的奶茶,林漾突然有点想笑:“是烫到了,野哥,茶客家的奶茶冷的才好喝,而且我也没事,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姜承野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盯着她。
林漾嘬着奶茶,被对方保姆式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问他关于白斯乔怎么处理薛郁泽又得不到回答,正觉得坐立不安,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的好奇,干脆换了个话题:“野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您说。”姜承野向车窗弯下身。
林漾:“你是怎样当上乔哥哥秘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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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老子今天就在这里办了你’,您就进来了。”
简千帆复述的语气平淡又没感情,那句威胁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多了几分滑稽。
包厢里静得不像有人。
白斯乔喝下最后一口酒,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说完了?”
简千帆垂着眸:“说完了。”
他从小记忆力就好,刚才这个包厢里发生的事,一字不错的全说出来,可他不敢直视白斯乔。
眼前的男人不管打扮还是容貌,都是一派翩翩贵公子模样,简千帆却感受到他身上盘桓着暴戾和狂妄,即使不动怒,也让人望而生畏。
刚才对林漾露出的温柔,就像清晨的露水,转瞬即逝,恍如错觉。
薛郁泽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他哆哆嗦嗦的开口:“白总,您听我解释......”
“刚才她打的是哪边脸?”白斯乔没有理会他,侧过头问简千帆,低沉的嗓音让人发颤。
“他的手碰了她什么地方?”
他垂着眸,动作优雅的解开衣袖的扣子,慢慢往上卷,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骨骼硬朗,腕上的金表反着冰冷的光。
简千帆下意识退后半步。
白斯乔停了一下,看向简千帆,终于问了个关于他的问题:“是什么让你决定多管闲事?”
简千帆愣了愣,不知道对方是指他进门前虚掩房门,还是刚才和盘托出,其实他确实可以装什么都没发生,这种地方,时常会有这种事。
不过他选择了站队,破天荒,头一回。
他咬咬牙,鼓起勇气:“林小姐给了我一颗糖,我不能恩将仇报。”
理由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幼稚。
白斯乔的眼神有点奇怪,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最后倏的笑了。
他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含糊不清。
“您说什么?”
简千帆大着胆子追问,听见了几个字——
“你晕血吗?”
今晚云很厚,月亮只能躲躲闪闪的露出一点样子。
林漾靠在车窗边,仰着头看天,直到右侧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座椅一沉。
她转过头,白斯乔正好也看向她。
林漾早就想好要说什么,但目标出现后,她又哽住了,眼睛又湿又涩,最后只剩低低的一声“乔哥哥”。
白斯乔摁亮头顶的灯,盯着她蓄着眼泪的双眼,那双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可怜巴巴的颤着。
他伸出一只手,用指尖从她的眼角抚过下巴。低沉的嗓音像羽毛轻轻擦过,他的语气太温柔,以至于仿佛某种蛊惑:“已经没事了,乖。不哭了。”
林漾吸了吸鼻子,重新组织语言:“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本有很多问题,却在目光接触到一个地方时,全堵在了喉咙。
作者有话要说:纪念白总第一次暴露本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