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站不稳了。
肖澄努力挥出手中的伞,试图用最后的力气将无面的脑袋打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攻击都没能擦到对方。
呼吸好艰难。
他好像……快死了……
这样的结局真狼狈啊。
无面再次嘻嘻地笑了起来,似乎对此十分满意。
肖澄眼前的世界一点点变得混沌,好像快要彻底沉入黑暗一样。
忽然间,一股暖意从肖澄的心脏中迸发,仿佛春日的暖流融化冰雪一般,将沉积在身体里的无力感扫除。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话语声。
“澄澄!你醒醒!”
“撑住别死啊,儿子!”
“哥哥,哥哥,不要死……”
他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很温暖很让人怀念的声音,但这些声音的主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
肖澄猛然睁开眼,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带来一阵活着的真实感。
眼前是漆黑的夜、空旷的天台。
还有无面多了几个弹孔的脸,黑漆漆的弹孔落在空白的脸上,像是给它点缀上了一套扭曲的五官。
在肖澄失神的这段时间里,粒粒一直在替他阻拦无面,可惜就算脑袋上被粒粒灌入了子弹,无面依旧没有倒下,它挥舞着匕首正打算割下肖澄的头。
原本垂着头几乎要站不稳的猎物却突然看向了它。
那双眼睛里是重新燃烧起来的战意。
从心脏传来的能量注入了生命力枯竭的身体,肖澄重新握紧手中的黑伞,全力对着无面的脑袋挥去。
中二病时他经常和人打架,几乎从无败绩,他觉得自己这叫做天赋异禀。
可有一天,向来温和的妈妈却把他揍了一顿,自以为天下无敌的中二少年竟然没有干过人到中年的气质型音乐老师。
那天,肖妈把自家儿子踩在地板上,语气温和地告诉他,武力存在的价值是保护,而不是为了心中一时的气愤去伤害别人,就算是野兽都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毫无节制的力量早晚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带来伤害。
后来肖澄学会了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
再后来,他又觉得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肖澄想到了那个只在夜里匆匆见过一面的白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女孩,想到了粒粒,想到了只在新闻见过的受害者照片,还有那个留下无面的可怜少女。
他不想让被伤害的人再增多了。
白裙杀手这样的存在,就应该彻彻底底地消失。
或许,当年那个一腔热血的少年并未死去,他只是一直在肖澄的心里沉睡。
这一击,黑伞吸收了充足的力量,直接将无面的脑袋打得粉碎,那颗头颅就像是石膏做的一样,瞬间飞溅出了一地灰白的碎屑。
目睹了一切的粒粒忘记了开枪,愣愣地看着原本将死的人突然蹦起来,然后跟磕了大力丸一样表演了个一招爆头。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依旧顽强地挥舞手中的利刃,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它也想要将自己的猎物带走。
肖澄一脚将无面的躯体踹翻在地,举起手中的黑伞毫不留情地补刀,直到将整个无面都砸成了碎块,包括身上的斗篷和手中的匕首。
一地碎屑终于不再动了。
当肖澄的动作停下后,天台上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在自由地流淌。
迟来的酸软和抽痛从四肢百骸传来,肖澄扔掉伞,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感觉自己宅家这两年缺失的运动量一口气补了回来。
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肖澄发现上面的记号已经消失:“结束了?”
“啊?”粒粒还没完全回过神。
过了三秒她才反应过来:“还不算,要找到留存物的本体,然后处理掉才算完全结束。”
“本体?”肖澄环顾了下周围散了一地的无面。
粒粒将枪重新变化成手镯,视线也在地面搜寻着:“大概是一个生活中很常见的东西,会出现在病房里毫不起眼的那种。”
“余念能附着在任何东西上?”
“对,大到一辆车一堵墙,小到一根头发、碎纸片都有可能。要么是死者死亡时附近的东西,要么是她临死前最挂念的,有时候也有可能只是死前看了一眼的东西。”
“那要怎么找?”
“如果是能力者的话,只要摸一下就能感受到不一样,特别是能力属性和留存物相近的,甚至能感受到吸引力。”
两人一边等待着支援,一边在一地碎屑中搜寻可能是留存物的东西。
“话说,你是怎么突然复活的,刚刚差一点你就死在这伞手里了吧。”粒粒突然好奇地看向肖澄。
肖澄想了想:“或许,我的能力并不是自愈,而是和生命力有关的。”
在之前生命即将枯竭的时候,那股从心脏传来的暖流让他记忆犹新,并且现在他除了长时间战斗后的疲惫感外,没有出现之前粒粒说过的濒死虚弱。
“Nice~”粒粒露出个笑,“我还没听说谁能控制生命力,你的能力大概很稀有,等会去做个体检好了,我们有能力者专属套餐。”
这时,肖澄忽然瞥见粒粒身后一道亮光闪过,不由得凝神看去。
那是一抹狭长的寒光,很熟悉,因为这样的寒光曾经刺入过他的心脏,
是无面的匕首!
怎么可能?!
肖澄刚刚就注意过,打散无面之后,它身上的一切都化成了灰白的碎屑,包括身上的斗篷和手中的武器,这把匕首明明就已经碎了啊,怎么会出现在粒粒身边?
“小心背后!”肖澄大喊,并再次朝着黑伞抓过去。
此刻他距离粒粒有段距离,而诡异出现的无面匕首却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