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教练向他走来,洋洋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说“看吧迭戈!我就告诉你了!你在这方面的天赋无与伦比!是别人可遇而不可求的才能!”的时候,迭戈略显敷衍地“恩恩”两声,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思考这个问题,从下午的比赛结束,一直思考到于晚间回到家中——哪怕是在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的时候,迭戈迷茫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中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
下午的比赛片段像是被安排好的定格插图,一幕又一幕地在迭戈的脑中回放不休。
他早就设计好路线的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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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每一次回球都落在他构思好的地方……
那个作弊一样的左撇子根本就是失去了自己的步调……
整场比赛的节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霍夫曼那个家伙只能被他活脱脱地钓着跑,就像是一条追着骨头跑的小白犬……
最妙的是,哪怕那个左撇子想要进攻他的反手半台,先不说他特别训练了自己的反手,看看那个家伙被自己钓着到处跑的样子吧,即使霍夫曼把球打了过来,其威力本身也已经大打折扣……
…
……
有一些特质是天生的,就像有一些才能是与生俱来的。
年仅十岁的迭戈·托雷斯躺在床上,他回想着今天下午的比赛,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笑了两声,笑得很愉快,他一咕噜翻身坐起,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缓缓地攥了攥,做出了手握横板的击球动作。
他想——
对,教练说的没错,一个优秀的钓球手的确是赛场上的神,他们是无所不能的操盘手,他们是独一无二的魔术师,他们能将所有的对手钓的团团转,他们能让站在球台对面的人,成为一只又一只的追着骨头跑的狗。
而他——
年幼的迭戈喃喃着:“我喜欢这种感觉……”
他握紧了拳头:“这种彻底操纵比赛、彻底操纵节奏、甚至彻底操纵对手,让对手的一举一动不得不因为而动的感觉……”
十岁的迭戈·托雷斯想,他喜欢这种感觉,他是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他妈的爽爆了的感觉。
若要用一句在十年后才会出现的流行语来形容,那就是,在这一夜中,自这一刻起,迭戈·托雷斯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然后迭戈就走向了专攻钓球的不归路(?),让无数的小球员在他的球拍下破口大骂痛哭流涕瑟瑟发抖。
他一度做的有些过分,不知收敛都是轻微的了,严重的是他甚至还变本加厉,加厉到让教练不得不再次找上了他。
教练头疼地看着这一位某种意义上的问题球员:“迭戈,我很高兴你终于发现了钓球的魅力,但……”
“——是的教练!”十一岁的迭戈·托雷斯两眼放光地打断了对方,“我很喜欢钓球!这一项技术真是棒极了!!它就是为我而生的!我就应该这么打球!谢谢您在一年之前发掘了我在落点操纵上的天赋!!非常感谢您!!!您让我获得了新生!钓球这项技术让我明白,我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喜欢打乒乓球!”
……你喜欢打的那是球吗?你喜欢打的是人啊!
教练的心情复杂极了,带了这孩子几年,他似乎还从没听过迭戈这么充满尊敬地对他说“谢谢”。
教练揉了揉额:“迭戈,我也很开心能发掘出你的天赋,让你变得更强,让你在职业球员的道路上更进一步………但是,迭戈,你不觉得……个别时候,你做的有些过吗?实际上,你可以更干脆地结束比赛,或者是——或者是,给你的对手一个痛快?”
“可是——”迭戈的回答堪称纯真无暇了,“可是,我喜欢这么做呀。”
教练:?
迭戈说:“这也是钓球的乐趣之一,我的天赋与我的努力为我带来的相应报酬——我不可以这么做吗?我违反了什么规定吗?”
教练一时语塞:“……的确没有违反什么规定,只是,你……你的队友们已经来找我哭诉过很多次了,是字面意义上的‘哭’,而不只是一种形容,你没想过……没想过对他们仁慈一些吗?”
迭戈“啧”了一声,他最看不起会告状的家伙了。
迭戈小大人样子的叹了口气:“真拿你们没办法……他们不懂得我的苦心吗?我本身也是在训练他们对于应付钓球的能力,像我这样在落点操纵上独具一格的天才,不知道多久才能出现一个,其他国家队的人就算想要求一个,可能还求不来半个,他们难道不应该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吗?被打败了就只会哭,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更强?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们太脆弱了。”
嘿,这小鬼在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屁话呢!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彼此了,他从迭戈五岁的那年起就开始带他,一直教到现在的十一岁,教练信他才有鬼呢。
教练的语气也有些不客气了,他半眯起眼,审视着这个越来越强的西班牙男孩:“迭戈·托雷斯,别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只是想看他们追着球跑吧,输球之后哭出来才更合你的心意吧?”
迭戈皱眉了,他不赞同地反驳对方:“教练,你不能这么误会我。”
教练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