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稳定搭档了一年有余,那种在最深的心底角落狠狠扎根的自卑,依旧如不可抹去的深夜梦魇,无论如何也挥之难去,但是那正于深处腐烂的土壤中挣扎的嫩芽却不能低下头颅,萨缪尔绷着身体,绷着嗓子,让脸上所有的微表情都凝固成极致绷紧的状态,然后艰难地张开嘴,说:“……然后呢,比安奇,请继续吧。”
然后——
他的搭档就又开始皱眉了,浓浓的不耐并没有让那张过于完美的脸蛋损害一丝一毫,反而只会让被他锁定住的“自己”感到头晕目眩………不可名状的天旋地转之下,只有那一抹划破黑夜的浅灰色是此间唯一的色泽,这是一片多么锐气逼人又形如瑰宝的浅灰色啊……萨缪尔甚至不敢去动一下他的舌尖,哪怕那绝对不会被安吉洛·比安奇所看到。
“知道你现在的表现像是什么吗?”安吉洛开口说,明明两人都是坐着的,世界第二先生却奇异地营造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你就像是一个社交恐惧症的重病患者,”然而,即使是对于这种“心思敏感的高危人群”,世界第二先生的做法也只是不懂委婉地去撕扯着人心,“好吧,让我想想,让人厌烦的萨缪尔………这像是什么?你不仅把自己锁在了房子里,用上了不同类型的不下一百多把锁,而且你还在不断地对自己进行………催眠?自我暗示?自我宽慰?萨缪尔,听着,我曾经觉得你很滑稽,滑稽,可笑,愚昧,就像是一个小丑,但是这样的认知无疑是在侮辱小丑,起码极为出色的小丑也可以让人捧腹大笑,但是你呢?”
辛辣而尖锐的语言攻击下是发自内心的厌恶与不耐,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里一片冷漠,连往常的讥讽与嘲弄都没有,冷的仿佛能冻结一切,哪怕是极为短暂的对视也可以被凝固成为永恒。
“你就是一只腐烂了的、变异了的刺猬,”安吉洛的攻击还没有结束,“太好笑了,大圣人萨缪尔,你的刺不是向外长的,而是在向内生长………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这真是太可笑了,萨缪尔·白兰地,如果不是你真的还有点天赋,想象一下没有任何天赋的你的人生,便乏味到让我又觉得好笑了…!”
“我不…”紧紧咬住的牙关因为潜意识中的“想要否定”而再度开启,但是——
……萨缪尔忽然就哆嗦了一下。
冷。
太冷了。
在这片浅灰色深潭的注视下,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违心地说出不符合内心的真实想法的谎言,入坠冰窖的冷意沿着血管的纹理将人侵蚀,不可名状的鼓点在萨缪尔的心中轰鸣奏响,对他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安吉洛·比安奇是个温柔的人,安吉洛·比安奇是个包容的人,但是这样的温柔和包容也是有限度的,而他已经因为“双打搭档”的身份而享受了极为过分的特别优厚。
对于那时的萨缪尔·白兰地而言,这无疑是来自安吉洛·比安奇的最后通牒——
“我呢,”没有任何人可以猜到安吉洛·比安奇的心思,就如在这突兀而辛辣的嘲弄大笑之后,安吉洛·比安奇那极为糟糕的心情,便又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回温转晴。
安吉洛收回了他那虽然平淡却过于锋利的目光注视,用着一种并不常见的闲聊口吻说,一如既往的张狂到让人生厌,又一如既往的符合那独属于安吉洛·比安奇的世界。
“萨缪尔,我呢,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我所能看到的东西,以及那些不能被肉眼所看到的东西——我能看到的比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要多,也清楚的多,我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我通常对你们充满耐心而富有包容。”
很不幸的是,在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不会在安吉洛·比安奇的身上打上诸如耐心、包容、大度等词的标签,这些充满积极意义又富有leader意义的词汇,更适合被按在世界第一先生的头上。
当然,安吉洛对此也不在乎,谁叫这个世界上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的确就是一群蠢货呢,想想吧,有谁会费心费力的去和一群蠢货计较呢?
“我更喜欢直来直去的相处方式,”通常被打上诸如“自大”、“傲慢”、“臭屁”、“目中无人”等标签的世界第二先生说,“如果你欢喜,那么就大笑;如果不你不悦,那么就怒吼;如果你迷惑,那么就提问——我不喜欢愚昧的人,他们真的很蠢,但是,极为不幸的是,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愚昧的,因为他们的资本并没有积累到一定程度,或者说资本到了,心性却没到——世界本身便是牢笼,生活在这个牢笼之中的人们,他们的身上还套着一道又一道的枷锁………这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所以他们的愚昧并不是错。”
但是很多事情与“对错”无关,只是那么存在于那里而已。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也只存在这么一个安吉洛·比安奇啊。
拥有天赋的人有很多,拥有某一领域内的极致天赋的人也不是只有一个,然而在拥有天赋的同时也拥有与之匹配的心性的人却不一定有,只拥有心性却又真的只是缺少了那么一点点天赋的人也同时存在……
正如他,正如他萨缪尔·白兰地,最初,他拥有天赋,也拥有心性;渐渐的,等他站到了无一不是顶尖的世界舞台上,他所拥有的天赋成为了基础必备的才能,而他的心性也被日益消磨。
即使他不愿,却仍在消磨,消磨到过去的影子逐渐成为了连黑色也越来越淡的虚影,消磨到现在的他宛如喉头被烙铁碾压,入肺的空气宛如被辣椒浸泡,有巨石堵在他的嘴里、绑住他的脚腕,让他寸音难出又寸步难行。
“所以啊,”耐心等待了一会,却没有等来任何回音,安吉洛扣起食指,重重地敲击着桌面,“在我说了这么多之后,萨缪尔,还是没有任何感想吗?”
“…感想?”跟随着对方的尾音,不受自主意识的动唇出声,萨缪尔先是想,这声音有点哑,然后才意识到,这其实就是自己的声音。
……感想啊,还能有什么感想呢?真羡慕啊,安吉洛·比安奇,这个男人真的是太耀眼了,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安吉洛·比安奇也仍然会是安吉洛·比安奇吧。
棕黑色的短发垂在耳前,浅栗色的眼睛中溢出浓郁的苦笑:“还能有什么感想呢?”萨缪尔叹气说,“比安奇,在你的面前,你近乎让所有人都自惭形秽,让人嫉妒,让人羡慕,让人想成为你,却又无法成为你,对我,你已经足够耐心与温柔——我感谢你,然而萨缪尔·白兰地只是一个……依旧是一个毫无主见的废物。”
废物一事无成。
废物只能向他人求助。
………其实萨缪尔想说的不止是这些,应该说,他其实已经好受了很多……或者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受宠若惊吧,想想吧,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会被安吉洛·比安奇做一对一的“心理辅导”呢?如果将这件事透露给媒体,他大概也会成为被无数人所羡慕嫉妒恨的其中一员吧。
……但是还不够,他还想继续听,他非常想和安吉洛·比安奇聊一聊乒乓球以外的话题,他…
萨缪尔不知道他这种有些“恃宠而骄”的心思是否被安吉洛察觉到了………应该说不可能不会被察觉到吧?总之,在他宛如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般的将头埋下——在他的鼻子与嘴唇贴上了冰冷的桌子后,他听到他的搭档说出了那句经典的“上帝的母猪啊”。
“上帝的母猪啊……”他的搭档烦躁地揉弄起自己的头发,然后爆出了更为锋锐的言语利剑,“如果不是意大利队实在没人了,萨缪尔·白兰地,我真的想把你一脚踹开——你从来都没有在学校里上过阅读鉴赏课吗?我厌恶你的自怨自艾与装模作样,你低声说话的模样就像是一条垂垂老死的可怜虫,你的迟疑与犹豫就是那条可怜虫拉出来的虫屎,每次一闻到就让我恶心反胃!”
对此,萨缪尔:“………”
萨缪尔并没有觉得生气,甚至有点想说“您继续”。
正如刚才在极端的时间内回温转晴的好心情,这一刻的比安奇先生又迅速的变成了晴转多云,如同萨缪尔·白兰地的存在已经让安吉洛·比安奇忍无可忍。
“我受够了,”世界第二先生捶了下桌子,与其说他是在对萨缪尔说话,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见鬼,可真是见鬼的意大利,为什么不能分给我一个奥古斯特或者是约恩兄弟中的某一个?!哦,菲克·霍夫曼就不用了………任何一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比你省心多了也比你强多了!——萨缪尔·白兰地!”
“是…?”萨缪尔依旧埋着头,装死,趴在桌子上,不抬头。
……然后他就被人暴力粗鲁地扯起了头皮。
多亏了这些年来的大英帝国的以身作则,从头皮处传来的生疼撕扯感让萨缪尔一秒抬头。
抬头,然后撞上了那片被挑剔与恼怒所满溢的浅灰色。
安吉洛·比安奇冷视着他。
“萨缪尔·白兰地,你必须对此负有责任。”他的搭档指责他。
萨缪尔并不反驳,也不去问,他老老实实地认下这份责任,然后非常认真地说了声“抱歉”。
像是一团棉花,永远也硬不起来的棉花。
安吉洛松开了手,忽然又换回了原来的口吻,回到了那种占据绝大部分时间的“散漫”。
“我说真的,萨缪尔,”训练结束后,萨缪尔的头发刚刚洗过,还有着吹干不久后的蓬松感与残留下来的洗发液的淡淡余香,安吉洛并没有洁癖,这会却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失礼而不避讳地甩着右手,用着散漫的口吻,继续口吐辛辣,“萨缪尔,我真的很久没有碰到——不,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你这样的人,让我恶心、反胃、作呕、厌恶至极——物体会老化,感情会淡化,没有任何一种存在可以长久,正如任何人都可以被代替,我心中的天秤即将不再对等,和你搭档的滋味就像是我跟在卡车屁股的后面,大口吃着那呛人的尾气——我得出了最终的结论,你会影响到我的发挥,我会对教练说明这一点。”
从那双忽然涣散开来的浅栗色眼眸中,安吉洛看到了面容冷峻而厌烦的他自己。
一时之间,一片寂静。
这是来自安吉洛·比安奇的最后通牒,也是他给萨缪尔·白兰地最后的机会,这个让人烦心的小子还拥有着最后一次机会,他的包容已经到达了“限度”,至于萨缪尔·白兰地是否会在明天就变为他的前任搭档,全看这个让人烦心的小子会如何反应。
对于他的搭档,他已经足够大度。
然而,安吉洛真的有点没有想到,萨缪尔开口的第一句话……
……竟然是对着他狂夸= =
起初,声音略低。
“并不是……”
“啊哈?”安吉洛不耐道。
萨缪尔平静地抬起头,平静地直视着浅灰色的深潭,那甚至不是一种坚定,只是一种如起伏山峦般又沉又重的平静。
他反驳他,萨缪尔对准了安吉洛发言中的其中一句,挑出并且反驳:“并不是‘没有任何一种存在可以长久,任何人都可以被代替’的——我的确是这样,但是你不是,比安奇,你在意大利队内的地位是不能被代替的,安吉洛·比安奇本身就是永远无法被代替的。”
安吉洛:“………”
说实话,这的确有点出乎意料,但是这并没有在安吉洛的心间激起多少波动,
他像是一个毫无同情心的恶人刽子手,继续发出傲慢的嘲笑:“可怜的萨缪尔,你这是在讨好我吗?你难道认为在我的人生中我还缺少恭维与赞美吗?”
萨缪尔摇了摇头,又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与那片浅灰色相对相视。
他像是很冷静,很冷静地分析着现状:“这不是讨好,这就是事实,如果让我恭维,那么就再夸张一点——这不是讨好,这就是真理。正因为你是那个唯一不能被替代的存在,所以,如果你去对教练表明……原封不动的重复我们今天的对话,即使教练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劝解你,但是只要你坚持,教练一定会在你的不配合之下撤掉我的双打位置——我的双打搭档会变成其他人,这是唯一的结果。”
哈,很明白嘛。
安吉洛发出了一声似是哼笑的鼻音,示意萨缪尔继续。
然后,萨缪尔便又绕了回去。
梗在喉头的那股气体消失不见,他的口齿伶俐,吐字清晰,重复着不久前被他说过一次的那句话。
“所以,”萨缪尔凝视着那片于他而言,太过遥远的浅灰色,“比安奇,你想要我怎么做呢?——我需要你告诉我,明确的告诉我,你需要我怎么做呢,我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你的搭档,这也的确是现阶段中的我的心愿,而你也需要一位拥有意大利国籍的尽可能符合你心意的搭档………我愚蠢,我能力不足,而你则是不可代替的,我看不到、甚至也无法想象你眼中所看到的那一片光景。”
安吉洛没有立即回答。
萨缪尔望着那一片幽深中渐浸刀片的灰色潭水。
“……再包容我一点吧,比安奇,我需要你的指导,我试图独立地去做一些事情,但是这招来了你的厌恶,我认为我不缺韧性与努力,只要你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即使我做不到,我也会试着去做。”
还记得,几年前,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稳坐一队的他专门跑到了三队,并且少年意气地觉得,作为未来的队长,他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并且引导比安奇。
然而呢?
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正如付出了同样的时间与努力,学生们却考出了残酷而无情的不同分数,萨缪尔一直知道这一点,却因为过早的辉煌与心中的倔强而始终不愿意正视这一点。
……去正视无论他付出多少,也始终不可能真正的攀爬到乒坛巅峰的事实。
他也想要成为第一名,他也想要成为世界冠军,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而唯一让他能勉强触摸到顶峰的机会,就是安吉洛·比安奇,就是这个不可思议、绝无仅有的世界第二先生,他们意大利出产的瑰宝。
安吉洛·比安奇在逼迫他正视这一点,承认这一点,然后接受这一点——只要他的心中确实还存在不甘与倔强。
萨缪尔认输了。
萨缪尔也胜利了。
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所以每个人的生存方式也是不同的,因为不甘而始终不愿意放弃,这的确是一种坚持,但是另辟蹊径也同样是一种选择。
无非好坏,只是选择不同。
所以——
他笑了笑,又有些不太像是笑:“想让我当队长吗?好的,我同意了,比安奇,我希望能成为冠军,不是哪一站的巡回赛,而是三大赛事……好吧,再加上每年年底的年终巡回总决赛——我希望能得到这四项赛事的其中的某一枚、两枚、三枚……我想成为冠军,我想得到金牌,而你喜欢双打,你也需要一个搭档………你比较希望我说出‘请求’这个词,还是‘合作’这个词?命令我吧,比安奇,我是意大利国家队的队长,而你则是我的队长。”
…
……
………
“笑什么?”前后无人的走廊中,对于突然开始笑个没完的自家队长,安吉洛随口问道。
萨缪尔还是在笑,那双形状恰好的浅栗色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我觉得那个中国小子有点像你。”
“哈?”世界第二先生立马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份嫌弃既针对于苏舟,也针对于说出这句话的人,“你在开什么玩笑?那种软乎乎又爱哭的小鬼,我哪里和他像了?”
虽然是这么说……
不过是话音落地,安吉洛便get到了萨缪尔的意思——毕竟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萨缪尔·白兰地嘛,所以不能按照大众意义上的常理,而是要按照萨缪尔·白兰地本人的那套理论来理解。
嗯,也就是什么耀眼论太阳论月亮论了。
安吉洛放慢脚步,漫不经心的斜睨了一眼,有点出乎意料的发现他的搭档似乎真的心情不错………对那个中国小鬼的初见好感度貌似不低。
萨缪尔进一步地解释:“我还突然想到了一年多前,比安奇,你让我退无可退……我曾经着魔地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为你,但是你的懒惰把我推到了队长的位置,”是啊,懒惰的比安奇,现在的他已经能如常的与他的搭档开玩笑了,尽管这是意大利国家队的成员在很久之前就能做到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年多前的事情吧,却有一种已经过去了很久的感觉,就像是在遥遥的望着十年前的我?……这么想想,那个中国小鬼也正式踏入乒坛一年了吧?”
“是半年,”安吉洛纠正,又顿了顿,说,“好吧,如果从他第一次亮相乒坛界开始,”这是指的与安德烈·彭德拉的流血练习赛,“……的确是一年了。”
萨缪尔却沉浸在过去的自己是如何矫情作死不成熟的回忆里……明明都是自己,甚至只不过是一年前的自己,为什么却真的觉得已经过去很久了呢?这种心态上的差别,大概就像是自己还是个孩子与自己的孩子也有了孩子之间的差别吧。
……悬殊的有点过分了。
意大利的现任队长突然就心情极好,然后不忘把话题再绕回去,毕竟,他最初其实是在质疑不可能出错的安吉洛·比安奇的判断力——
【是那个中国小鬼太会掩饰自己了吗?……比安奇,我好像没怎么觉得他很崇拜你…?】
对此,安吉洛·洞察力乒坛第一·比安奇先生只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你以为你是谁?”世界第二先生如此大言不惭地表示,“你看不到的东西不代表我看不到——那个咋咋呼呼的小鬼就是崇拜我。”
萨缪尔:“………”
萨缪尔皱眉沉思X2。
世界第二先生扫他一眼:“萨缪尔,不要总是问这种太过愚蠢的问题。”
萨缪尔:“…………”
萨缪尔欲言又止X2。
……然后花费了大概一秒钟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
“我明白了。”萨缪尔说。
“你明白了什么?”安吉洛脚步一顿,转头。
萨缪尔笑笑:“没什么,快点回去吧,下午的第一场比赛就是我们了。”
回到休息室的路上,两人没有再交谈——安吉洛·比安奇厌恶毫无意义的没话找话。而意大利国家队的现任队长则是非常看得开地想,他的观察力与判断力是肯定比不上比安奇的,毕竟他就是实力眼瞎嘛,所以,就是那个中国小鬼把自己的崇拜之情掩饰的太好了吧。
这么一想,萨缪尔竟不禁有些心生怜爱。
放眼乒坛,奥古斯特·沃尔夫与安吉洛·比安奇的人气与球迷数量都是一骑绝尘的,但是只针对于职业球员的话,世界第一先生的崇拜者却是完全碾压了世界第二先生的崇拜者。
简而言之,只要是个真的打职业的乒乓球运动员,几乎都不怎么喜欢他们的意大利宝藏。
而现在呢?
难得出现一个水平这么高的小甜菜,还这么死心塌地的崇拜着他这位确实说话难听不好相处的搭档……
萨缪尔不由心生怜爱。
唉,把比安奇作为目标与偶像是真的有点辛苦啊,这个苏舟还是个十六岁——哦,不到一个月后的1.11日就十七岁了——中国小鬼还是个未成年的宝宝呢,这般崇拜比安奇的珍惜物种,需要好好照顾呢。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的作者有话】:
粥粥:所以只有章末我才有姓名吗???下章我可以hold全场了吗???
作者:哼,你们之前都说#心理辅导师粥#什么的,在洞察人心心理辅导这方面,我们大天使绝对比粥厉害多了!——好吧,其实可以去掉心理辅导_(:з」∠)_………比如,如果让安吉洛恰好撞上西班牙站的安德烈什么的,他估计就是远远地观察两秒,然后眉头一挑,拿出手机:【喂?保安吗?楼顶有人想冲动跳楼,你们上来救一救?】
……真的是半个字也不会说。
………所以萨缪尔真的是沾了【双打搭档这一身份】的光_(:з」∠)_
这么一想,如果粥是意大利国籍,队内相性最合的大天使的双打搭档——
……噫!大度包容大天使X踩着底线跳蹦迪皮皮粥,有点好吃qaq
PS:安吉洛小副本结束!下章继续粥!解说副本因为粥不打比赛本来在我的设定里其实就是一个逐渐展开他人故事的副本啦………不太喜欢这样的小天使要不就先等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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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锁后的作者有话】:
粥粥:今天,1.11,我生日,诶嘿!
作者:……无话说,感谢解锁。(都解锁后替换下章(还有430章);不锁文就日更。
PS高亮:还有经常在评论区油菜花写段子的雅儿也是今天的生日!和粥粥一天!让我们一起祝她和粥粥考(数)试(学)快乐呀!!!是的别忘了,解说完回去就一月初了,我们粥要准备期末考试了!!(超!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