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碎片中, 白墙黑瓦的小院幽静,杏花纷纷扬扬。
两人混上了落霞谷前往北境的飞舟,倒也不急着出去。
季珏坐在树下, 看对面小师弟沉思已久,忍不住发问:“小师弟,你知道那个鸠占鹊巢的假谷主是谁嘛?”
从幻境离开后,叶君烛便未发一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季珏莫名觉得,他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叶君烛却没立刻回答,而是摇头:“我还有些事未想清楚。”
季珏失望地“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勉强,而是拿出树心观摩, 通透碧绿的珠子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像是一汪春水, 只是在水中央, 有指甲盖大小的黑斑,生生破坏了一分美感。
“这是什么?”之前太匆忙没来得及观察, 季珏皱眉看向那黑斑。
被抢了东西的木灵趁人不备,一蹦三尺高,小手一伸抱紧了树心。
嘟囔道:“那法则树都快被吸光了,它的树心当然也受到灵魅花了的污染。哼哼,不过没关系,交给我吸收掉就完事了。”
季珏提起他后领, 拎在半空,一句话戳破它的小心思:“呵,恐怕你吸收的不是这黑斑, 而是树心的木系灵力吧!”
木灵慌了,手脚并用抱着同他身高相仿的树心:“这、这不怪我,都怪这灵力太纯粹了!反正被我吸收总比那妖物要好吧!”
“不好!”季珏猝不及防松手,木灵还来不及逃开,身上白光一闪,凭空消失,季珏把它关进了识海,伸手接住树心,放进了储物戒细心保存。
他有预感,这东西会有大用!
抬头,就见小师弟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前:“咦,怎么了?”
叶君烛拉他起身,十指紧握:“蛮荒的魔族如果真的逃出来,北境一行恐怕凶险万分。”
季珏担忧地点头,既然落霞谷都派去了救兵,想必其他宗门也是同样,不知道大师兄他们可还好。
“所以师兄提升修为迫在眉睫!”叶君烛斩钉截铁的话令季珏身体一僵,冒了冷汗,原本对大师兄的担忧唤作了对自己的。
“啊哈哈是这样没错,但、修为需要长期修炼,这、不急于一时。”他干笑几声。
不宜察觉地后退了几步,又想起了被修炼支配的恐惧。
眼角眉梢都耷拉下来,成了苦瓜脸。
叶君烛像是早料到他有这幅反应,轻笑一声,大逆不道地捏了捏师兄鼓起的脸颊,含笑道:“这次不逼你苦修了,我陪你一起修炼秘籍。”
咦,季珏耳尖悄悄动了动,什么秘籍还能两个人修炼。
“当时在秘境的魔修宫殿不是找到了很多春宫图嘛”,叶君烛离他更近,垂眼看在白嫩的耳尖染上绯红,将准备许久的计划说出,“我们一族可是最好炉鼎体质,修为越高效果越好,嗯怎么样,试试?”
轰——季珏脑袋像是炸开烟花,反应过来,有些手软脚软。
他、他们其实好像没有在一起多久,就、就那样了会不会太快了,更何况、小说男主都是天赋异禀的,他怕自己这条咸鱼吃不消。
想到那血流成河的场面,季珏沸腾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甚至还带上了丝丝惊恐,打起了退堂鼓。
叶君烛在他开口之前,偏头堵上了那小嘴,正准备义正言辞拒绝勾引的季咸鱼瘫软在了人怀里。
小院离房间不远,当季珏稀里糊涂躺上床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等等嗯——”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又被人重新压了下去,发软的手被压在头顶,衣袍散开,藏在花瓣中的嫩蕊停上了蝴蝶。
到嘴边的话变了调子,细细呜咽,带着钩子似的,让人忍不住欺负。
季珏攀在小师弟紧实的肩背,整个人像是大海中的孤舟,随着汹涌海浪上下颠簸欺负,脑海中炸开的白光铺天盖地,每每以为海浪快停止时,却只是下一轮海潮蓄力的时间。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他渐渐得了趣,这水声不知断断续续响了几天几夜。
落霞谷在玄陵以南,快到北境时几乎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不知怎么,看着飞舟下越来越岑寂的大地,银翘越发心神不宁。
“师、师姐,你怎么了?”身后,有弟子讨好地问道。
银翘收回目光,冷冷道:“快要抵达北境了,不容有失,让其他人都小心点!”
弟子连忙应声,银翘也回了房间。
刚推开门,她敏锐感觉到一丝不对。
然而一只手很快把她拉了进去,房门紧闭。
她脖子上横了一把锋利剑刃,顺着那只手看向主人,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她倒也笑得出声,戏谑道:“闯入宗门的果然是你们两个,男扮女装?”
“闭嘴!”叶君烛手一用力,白皙脖子间压出了一串血痕。
两人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袍,叶君烛黑衣利落,身姿飒踏,质问道:“那假谷主到底是谁?你们去北境到底有什么目的!”
银翘不顾脖子上的血迹,继续嬉笑:“哎呀,我们夫人是谁,叶仙师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叶君烛持剑的手不宜察觉地一晃。
季珏看了他一眼。
银翘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最后貌似无辜道:“我说我只是去玩的,你相信嘛?”
凤眼一厉,剑刃又深入几分,萦绕的魔气吞噬着血肉中的灵力,让它无法愈合。
银翘这才注意到这黑剑的不同,嗤笑道:“怎么,堂堂玄陵内门弟子,竟然沦落为魔修了是嘛哈哈!”
明白从她嘴里套不出话,且银翘修为高,乃是心狠手辣之辈,无法使用摄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