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光用无奈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一家人,我去找个咖啡店坐会。”
谁和他是一家人!
在姐姐面前还是按捺住这句,自由轻叹气,“走吧,我带你看看威尼斯。”
其实他明白自己不该当电灯泡,但就是故意想当一次。
当然他秉着职业操守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提前介绍威尼斯的知名建筑和历史文化,随后才会开始和一段时间不见的长姐拉家常。
然而…
“那是利亚德桥,白色大理石砌成,长48米,宽24米,是除去叹息桥之外威尼斯最有名的桥了,它是莎士比亚笔下威尼斯商人的故事发生地。上岸后附近是威尼斯最繁华的购物中心,想要什么都可以去看看。”
“我知道,之前和悟一起看过电影。”
“阿尔帕西诺版本的和原作有些不同,不过他演得很好。小真実感兴趣我们回去再看看别的版本,下次有剧团上演还能一起去看。”
“好啊好啊!”
少女明媚的笑容让他本能咧开嘴角,想到因什么而笑又收敛起来。望向一脸坦然笑得爽朗的少年,他轻轻舒气。
“…要是真実姐姐之后去维罗纳,还有朱丽叶故居。”
“是吗!”
“嗯,而且维罗纳就在威尼斯和米兰之间,去米兰的路上可以顺道看一下。可惜已经错过维罗纳的嘉年华,歌剧节倒是还在进行中但不知道能不能抢到位置。”
五条抬手亲昵地拨弄少女的发梢,“小真実想看吗?”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活动…想看看!”
“好,那我们就去看。”
“维罗纳的蔬果和葡萄酒还有刺绣纺织很好!”
气鼓鼓抬高声音腔调,他狠狠瞪了眼少年,对上他的笑意一阵憋屈。注意到姐姐很快轻叹气去拉了拉少年,而后重新对他露出笑容心里更闷得很。
“说起来自由怎么在威尼斯撑船,我以为沢田先生把你叫来意大利是工作。”
“是来工作的,家光让我学习和实战怎么收集情报,威尼斯很多撑船的都是黑手党,”自由慢慢摇着船桨,对身侧擦船而过的其他船夫笑着用意大利语打招呼,抬起桨时轻轻碰开船头置放的录音机,很快从里面传来悠扬的手风琴乐声,声音有些许不满,“美名其曰是锻炼基本技能,怎么不让他亲生儿子过来。”
“什么?撑船的很多都是黑手党?”
“意大利就是黑手党多嘛。真実姐姐去过那不勒斯和佛罗伦萨了吧,罗马相对来说还好点,那两个城市吧,可能你在路上看到的小摊摊贩和咖啡师都是某家族成员。”
真実明显一脸世界观在重组的表情,“这、这样啊。我只知道那边小偷很多…”
“欧洲小偷都多啦,不对竟然有人敢偷真�g姐姐,是哪里?”
他明明都跟在当地的家族成员打过招呼要帮忙照看一下了!
“那不勒斯,不过有人帮了我,”真実侧目看了眼旁边正看风景的男友,两人对视时不由得莞尔一笑,“他手速好快,悟说他是直接把被偷走的钱又顺了回来。”
这技能应该不是自家家族成员,“难不成是刺客的后代…啊当我没说,是什么样的人?”
“挺帅的。金发,发型很特别,就像三个甜甜圈。”
明显的特征很快让他眼前勾勒描绘出具体形象,自由耸耸肩感慨姐姐的体质,到底是容易吸引事件还是运气好坏呢。
头一次来意大利居然就能偶遇那不勒斯的老大。
“说起来真実姐姐被偷时五条学长在干嘛。”
“悟在买千层酥,还蛮好吃的。”
“你不会没注意到吧。”
五条勾了勾嘴角,“小真実在发呆的模样很可爱,我本想去直接拿回来再逗逗她的。”
顿了半秒他才反应过来,少女也一怔。
“我原本觉得被人抢先有点可惜,”他笑得灿烂,侧身在女友脸上蜻蜓点水,“但幸好小真実是因为在看我才发呆,想到这点就觉得更可爱了。”
“喂!”
……
是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去试图刺这个可恶的男人,结局只可能是他被气。
闭上眼缓气,恰好到了转方向的拐角,略有些泄愤撑船桨改变,然而没有留意到后方不远处的另一艘船,两者微微擦身而过都起了些摇动。
即便很快就稳住,他还是不好意思回头道歉,随即很快收回视线。
——长姐肩膀被温和地揽好往里靠了靠,方才摇摆时溅起的水花并没有泼到他们身上,只是揽住她的少年嘴角边噙着笑意,用手拂过恢复平静的水面,用沾了水珠的单手往女友脸上轻洒。
真実微愣后好气好笑地效仿他的举动,两人再次相视而笑。
“抱歉,真実姐姐,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用在意。”少女忍俊不禁笑出声,想挪着换位置,他赶紧稳住船的重心,五条从后方自然而然扶住她的后腰,让她往弟弟的方向靠得近些。
心情复杂重新看了会少年,自由没有说话。
“那个就是叹息桥吧?”
“嗯,来威尼斯的客人都一定会来这里打卡。左侧是法院和总督宫所在地,右边是监狱,古时候死囚在总督宫接受审判后押送刑场必定会经过这里,都会叹息因此得名。本地传说在叹息桥下拥吻的情侣或爱人能够相守一生。”
“两件事完全不搭界吧…”
“这也是独属意大利的文化特征吧。历史湮没于时间,时间送走了无数生命,只留下浪漫的传说。或许长居于威尼斯和拥有全部记忆的只剩那些不能言语的亡魂了。”
说出这些话时感到莫名惆怅,对上长姐的目光情不自禁不好意思起来。真実眨了眨眼,“自由现在倒是让我感觉到的确是意大利人。”
“…总之!叹息桥是早期巴洛克风格的拱廊桥,周身都封闭很严实,对运河一侧才有两个小窗。我觉得还是蛮好看的,等到了下面真実姐姐可以仔细看看。”
压了压草帽,他不顾被灼烧的脸颊,专心致志盯着前方划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