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林翰听了后,虽然也抱有期待,私心里却并不认为,升官的几率有多大——
六殿下可是恶名在外。整个大楚谁不知道,一众皇子中,六皇子最受冷遇。
不然也不会把出力不讨好的皇城司划归他管辖。
再有就是,他这才刚升任按察使多久啊,通观大楚有朝以来,这么快升官的根本就是绝无仅有。
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的圣旨这么快就到了。
而他岳林翰也成了江南乃至大楚到任堪堪数月,就火速提升第一人,一时震惊了整个大楚官场。
外人或许以为,是因为张庆和一案震动太大,皇上急于收拢民心,
又一时之间找不到趁手的人,才让刚刚赴任江南的岳林翰捡了漏。
反倒是岳林翰自己,却有不同见解——
怕是很多人,都和从前的自己一样,弄错了皇上对六殿下的态度,哪里是不看重啊,分明是极为看重才是。要不然,怎么会但凡六殿下保奏,竟是全数通过?!
和他一样心思的,还有范江元。
之前让女儿到孟家通风报信时,范江元无疑还有些忐忑,唯恐赌输了从此一无所有。结果惊喜却来的这么快,不可一世一手遮天的张庆和转眼间灰飞烟灭,他范江元则成了动荡的江南官场上少数不但没有受到牵连,相反官职还升了一阶的幸运儿之一。
只是范江元无疑想的更深——
总觉得说不得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六殿下和镇国侯府联姻的喜讯。
甚至说范江元有一种隐秘的直觉,他之所以会升官,与其说是皇恩浩荡,不如说是沾了暂住在孟家三房的姚县君的光……
这么想着,视线往女眷那里瞟了过去——
今天也是姚县君要搭乘六殿下官船返京的日子。
江南世家和各官员眷属可不是尽数过来送行?
被簇拥着走在人群中间的,正是舜华和姑母一家。
和来江南时的无声无息不同,走的时候,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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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江南人,哪个不知,江南怕是又有一个世家要崛起了——
孟家三房竟然和镇国候是亲家。前几日孟家孙女和皇商岳家的嫡长孙定下姻缘,孟家也和岳家一起,成了大楚羊毛衣生意唯一的代理人……
孟家三房一时花团锦簇、烈火烹油一般,成为江南最受热议的家族。
“殿下……”常福快步来至萧恪身前,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萧恪眼睛顿时一亮,哪还有耐心听包括岳林翰在内的江南官员抒发离别之情?
当下微一点头:
“诸位请回,就此别过。”
说完脚步不停,径直转身上了官船。
“六殿下真是爽快人……”
“是啊,做什么事都不
拖泥带水……”
“果然是干实事的……”
唯有岳林翰和范江元,直接转头,往据说是搭顺风船的镇国候一行看过去,发现果然不出自己预料,女眷们正在散开,分明是姚县君已然登船……
“哎,不是说殿下不喜坐船吗?”要离开时,不知道谁嘟哝了句。
岳林翰嘴角微微勾起——
喜不喜欢坐船,怕不是六殿下决定,而是,那位姚县君决定的。
只六殿下会心悦姚县君那样的美丽女子不奇怪,倒是姚县君竟然也对六殿下那么维护,有些匪夷所思。
毕竟六殿下恶名在外,正经是能让三尺男儿吓得魂飞魄散的。更别说那些娇弱的女孩子了。
结果姚县君那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竟然出奇的胆大,竟然不但不怕,两人相处还意外和谐……
转念一想,却又——
若非是奇女子,皇上也不可能拿她一个女孩子当和自己一般的心腹大臣看待……
如今唯有希望,六殿下可别真跟传说中说的那样,奇丑无比,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听说其母云妃娘娘当年可是难得的美人,就是一母同胞的哥哥三皇子萧瑢也是闻名帝都的大楚第一美男子,没道理到了六殿下这里,就忽然走了形……
岳林翰这边胡思乱想,船上的萧恪也有些心思不属。一俟上船,便在船舱里不停踱步。
站在一旁的常福,头都要被他转晕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道:
“殿下不然只管去见县君一面?”
倒不是说常福多事,实在是他也闹不清县君这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还对殿下关心的很,时不时的就要找借口过来,盯着殿下看有没有按时药浴、好好吃饭。
结果自从前儿个宫中特使过来,姚县君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但再不肯过来殿下这边,就是殿下过去,也是避而不见。
这要是换个人,敢这么对殿下,怕是早被丢江里喂鱼了,可换了姚县君,就变成殿下一个人抓心挠肺一般。
不停反思,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县君不高兴的事了?
一边不住自责,另一边还要担心县君会不会被气着了,或者独自默默流泪……
若然不是县君下过死命令,要求殿下不拘发生了什么,都必须按时吃饭用药,怕是殿下说不定都要绝食了——
倒不是说和县君怄气,而是殿下这边根本就是食不知味,镇日里坐在饭菜前就发呆,不拘什么吃的摆上去,都难得让殿下多看一眼。常福甚至觉得,殿下怕是吃下去,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
这两日更好,直接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之前是不想吃,现在是拼命吃。
结果吃下去,还会呕吐。吐出了之后,担心县君失望,又会赶紧接着吃……
看小主子这样,常福心都快要碎了之外,更是止不住开始担心——
县君那里不过是两日不和他说话,就能折腾成这样,这要是县君突然变心,那殿下岂不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