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山神,不是黄羲泽。
三万岁讲完,拍了拍叶楹,像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留下了一句。
“不要……怪他。”
不要怪他的隐瞒——他背负的太过沉重,他太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引起怎样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
而那后果,他承担不起。
三万岁转身回了大殿。
可她没说的,是她也不知道的故事。
洞穴中,澎湃汹涌的阴气里,他郑重在昏迷的叶楹额间留下一吻。
“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她说出这句话。
可无人知晓的隐秘情话,注定这辈子都无法传到叶楹耳中。
叶楹眼泪滂沱。
三万岁走后,她坐在仙庙的石阶上,身后大殿里音乐飘扬,鼓瑟吹笙,好不热闹。
而那个人……
那个人就在她身后的大殿中,高高坐在众人之上。
他是真正的神祇,簪星曳月、霁月光风的神明。
可她的爱人,只是一只小里小气、睚眦必报,却又温柔善良的黄鼠狼。
叶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步履沉重却坚定地走下台阶。
静湖沉默,夜风瑟瑟,湖畔明珠似的灯光倒影长长延伸,如同十里送别。
叶楹看向台阶底端,灰三正抬头望向她。
那里才是她的归处,有黄羲泽痕迹的地方,有黄羲泽未竟之志的地方。
她走到仙庙底下,走到灰三身边。
年轻的男人双眸如夜,浓密的长睫低垂,看着她。
叶楹的眼睛里倒映了灯火,也倒映了天河。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在烧:“今晚就去。”
灰三不自觉绷紧的眉眼骤然舒展,露出一个微笑。
……
“……再坐晚上的车我就是狗。”
三个小时后,叶楹翻着白眼瘫在高铁的坐席上。
左淮无言地看她:“我说坐卧铺吧,是谁非要半夜就去。你跟屁股着火了似的去了,人家道观也得开门啊!”
叶楹:“……”
可恶,她光顾着热血沸腾,居然把这事儿忘了。
生无可恋地下了高铁,半夜一点多。灰三拿出手机看了看,无奈说:“最早的一班长途客车要早上六点。”
叶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胡言乱语:“宾馆,睡,走。汪!”
她迷迷糊糊地,就感觉被人抱到了什么明亮的地方。迷迷糊糊地,听到嘈杂的质疑声,夹杂几句“你们是不是给她下药了”“俩男的带一个女孩来开房”“报警”之类的话。
但她太困了,万事不管,很快又坠入梦乡。
再次恢复意识,她是被一阵颠簸颠醒的。
叶楹打了个哈欠,睡得很满意,睁开眼懒洋洋:“早啊。”
然后她就对上了两张惨不忍睹的脸。
左淮欲哭无泪,灰三面色冷酷。
相同的是,两个人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红色的印记。有的是抓痕,有的是指痕。
叶楹愣住,半晌才试探又谴责地看向灰三:“你昨晚……到底把他给上了?!”
她声音不大,但长途客车里一片寂静。众人闻声,惊得立刻看向坐在最后排的他们。
风评被害的左淮&灰三:“……”
先不说这些是谁害的——
——你能不能把“上身”俩字说全了啊?!